若是有個差池,那可就是她親手殺了真真。
一想到這裡,她無論如何也下不去手。
景佑嘆氣道:“小美人兒,我理解你的心情,不過現在不是怕的時候。我知道你有著深厚的醫術知識,只要你想做,絕不會比我差。你只需要跨越心裡那道坎,往前走一步,無論成敗都是盡力了,至少無悔不是嗎。”
“可是我,曾經醫死過人……”她黯然垂首。
她回想起了很多不開心的事,好比說她為何總也分辨不清脈象。那並不是因為她笨,而是因為在她學醫初成時的一場悲劇,以至她再也無法醫人。
無法挽留的生命從她手中逝去的感覺,經歷一次就夠了,她不想再見到第二次。
“殿下,老奴不知道你在遲疑什麼,但老奴懇求您救救公子吧。”風伯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一拜不起。
“我……”她猶豫不決,也在努力說服自己。
不能讓真真死去,只要她勇敢一點點,說不定就可以改變他的命運,哪怕只有一絲生機……
“咳咳……”慕真忽然輕咳出聲,白玲瓏微驚,看他竟睜開了眼睛。
“真真,你醒了?”她一陣驚喜的撲到床邊,然而景佑的面色還是那般凝重。
“他只是暫時性的恢復了意識,恐怕……”景佑搖頭,這跟迴光返照差不多了。
“公主……是你嗎……”
他呢喃出聲,白玲瓏這才注意到他的雙眼沒有神采,大約已經看不見了。
“真真,真真,是我,沒事的,你會好起來的。”她抱著他的頭,像是在對他說,又像是在對自己催眠。
“公主,我……能夠幫到你……已經很……”
他的聲音越來越弱,白玲瓏終究也沒聽到他在說什麼,可她知道,他還有很多話想對她說。
“我不會讓你死的。”
她抹了抹眼角的淚,眼神堅定起來,再拿起銀針的時候,她臉上所有的情緒都消失了。
她抿著唇,將所有雜念排空,注意力集中,迫使自己忘記恐懼。
這需要一點技巧,不過並不難,難的是她決定要如此做。
銀針入穴,她一瞬間就感覺到他體內兩種力量在對沖,一種渾厚博大而充滿沉靜,一種生機勃勃卻躁動不安。
她立刻認出後者就是神藥的藥力,比較令她振奮的是,真真的靈氣對她的排斥並不強。
他似乎在有意識的驅動靈氣來配合她,她能感覺到他的靈氣在向她傳遞訊號,好似會說話一般。
“真真還能控制自己的靈氣,太好了。”
她本來還怕遇到一團亂局,如今卻只需要引導藥力平息下來就夠了。
“接下來是或中穴,再然後是神封、鳩尾……”景佑替她把控,逐一指示運針的穴位。
藥力散逸得越來越快,景佑念得也越來越快,白玲瓏此時連胡思亂想的閒暇都沒有了,眼到手到,每個穴位都精準無誤。
相比她擅長的風水卦象圖,人體經脈圖略還算是簡單的。
不過要說霸道,她的靈氣最是犀利,即便她已經很小心了,但在化去藥力衝勁的同時還是不免傷到了慕真自身的靈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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