積累了幾百年財富的趙家,在上蘇省寸土寸金的中心城區修建了一塊佔地約七百畝面積的園林住宅,此刻在主廳之中,穿著沵朝時期服飾的老者手拄著柺杖,坐在一張黃花梨木雕花椅上,滿是褶皺的臉上是一雙深邃幽暗的雙眼,沉默的聽完謝長邀的簡述,緩慢卻威嚴的開口詢問。
謝長邀站立在他面前,眼皮淡淡一掀:“沒有找到。”
一旁與他年紀差不多的少年哼了一聲:“該不會是殿下不想將西河青銅鬼鼎交出,所以自己私吞了西河青銅鬼鼎卻給我們說沒找到吧?”
謝長邀雖然想這麼做,但確確實實沒拿到西河青銅鬼鼎,聽到少年質疑於他,神色瞬間冷了下來,轉頭看了過去。
少年因他眼中露出的陰戾忍不住退後了一步,意識過來自己在畏怯,又挺起了自己的胸膛,冷笑了一下:“我也只是合理質疑罷了,殿下又為何生氣?莫不是做賊心虛?”
“嘉哲,不得對殿下無禮。”老者不輕不重地敲了下手裡的柺杖,警醒道:“殿下是君,我們是臣,要給予殿下足夠的尊重。”隨即視線一轉,落到了謝長邀身上:“殿下原諒嘉哲吧,他也只是和老臣們一樣,想盡早拿到西河青銅鬼鼎複蘇陛下貴妃——讓我沵朝的光輝能夠重現世間罷了。”
“想必殿下和老臣們亦是同樣的心願。”
“我們相信殿下所說,只是趙氏一族這麼多年調查,最後的線索的確顯示西河青銅鬼鼎在六水市歡樂世界,殿下去了一趟卻沒有找到,思來想去便也只剩下一種可能,那就是被別人提前我們一步拿走了。”
“咳咳咳……”老者忽然彎下腰重重咳了幾下,一旁貼身服侍他的兩個戴著面具的“傭人”,一個伸手扶住了他,另外一個則是從懷中摸出一個瓷瓶,將瓷瓶蓋子開啟,把瓷瓶送到了老者鼻前。
蓋子一開啟,一股奇異的異香瞬間充斥著整個房間,在場的不少人都露出貪婪覬覦的神色,卻又在片刻很好的收斂下去,只留下擔憂和尊敬。
除了在場的人,沒有人知道面前的老者已經活了將近兩百年,而能夠讓老者活到現在的就是那個小如指蓋的瓶子。
老者深呼吸了一口氣,緩過來後示意“傭人”將蓋子蓋上,再抬頭時,面色好像年輕了幾歲一般,聲音也沒有之前的無力混濁:“不知殿下有沒有什麼線索可以提供給我們,我們也好早日尋回西河青銅鬼鼎,實現我沵朝複興大業。”
謝長邀似是回憶了下,然後淡道:“我記得在我們對付那個惡鬼的時候,有另外兩個道士中途闖了進來,其中一個與我師父合力擊殺了惡鬼,後來自行離去了。”
“他是誰?”不待老者開口,已經有人問了出來。
這麼迫不及待麼?謝長邀心中冷笑一聲,臉上卻沒有什麼表情:“我也不知道他是誰,只知道他是江區省某個道觀觀主的徒弟,好像叫什麼……扶清觀?”
“扶清觀……”老者喃喃唸了兩遍,隨即抬起手叫來人,緩慢吩咐道:“去查一下江區省,看哪裡來的扶清觀。”
“是,家主。”對方領命離開了。
“殿下還有什麼線索嗎?”老者繼續詢問。
“沒有了。”謝長邀回道。
老者深深望了他一眼,收回目光道:“既然如此,那我們便進入下一項會議內容吧,殿下坐在一旁旁聽便可。”
謝長邀走向老者左手下方專門空置出給他的椅子坐下,待他坐下以後,陸陸續續有人站了起來,述說自己遇到的困難,而這些困難的解決方式往往很簡單,只需要用趙氏一族私養的鬼奴便可讓他們的煩惱再也不會出現。
輪到了他的監護人趙樂。
雖然說是監護人,但謝長邀很少和對方接觸,他從有記憶開始便和趙氏一族的人隔離開來,因為他是沵朝皇族的血脈,沵朝皇族的血脈,又怎麼能和做奴才的建立感情上的聯系。
中年男子站了起來,似乎是想起什麼不快的事,以至於那張長得還算過得去的臉顯得格外陰鷙,謝長邀聽見他說他遇到了一個難纏的叫做姜衡的對手,對方讓他一年之內損失了上百億,再不解決這個人的話,趙氏一族幾百年積累下來的産業會出現不小的動蕩。
“既然礙了我們趙氏一族的路,那就解決掉他吧。”老者聞言,漫不經心道,“我會讓人去幫助你的。”
這麼多年裡,這樣的事也不是第一次了,總有人攔在他們面前,又總有攔在他們面前的人死去。
兩個小時後,家族會議結束。
老者讓人送謝長邀去休息,待謝長邀踏出主廳門以後,他淡淡吩咐下面的人:“最近幾天你們都要好好看顧一下殿下,有什麼異常情況都要對我彙報,以免殿下到時出現什麼不測,阻礙我等複興沵朝大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