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在的方位,正迅雷不及掩耳而來。
剛剛的時候,還只是一個小小的黑點,可是,近了,再近了,目力極好的袁烈就發現,來者,原來是一個人。
陽光,就在那個人的頭頂,毫無溫度的陽光,為這人披了一身的光鮮靚麗的純淨,而那個人,一身的黑衣,黑色的大氅,正隨著他的身形向後飛揚著,宛若一面飛揚的旗幟。
那個人,飛速地踏著白雪而來,遠遠地望去,就彷彿是踩在雲端上一樣輕盈,遠遠地望去,令人有一種錯覺,彷彿,那不是踏雪而行的行人,而一個從天而降的、猶如踏雪而行的天使。
袁烈靜靜地望著那個人影由遠及近。他靜靜地望著那馬蹄上的冰雪的碎屑,在陽光之下閃閃發光。
279——是誰正向這裡靠近?
279——是誰正向這裡靠近?
近了,近了。
那個人距離雪山的距離,正在慢慢地接近,目力異於常人的袁烈甚至可以扯清,那是一個全身都包裹在黑色的鬥蓬裡的黑衣男子,正跨在馬背之上,朝著雪山的方向,急速而來。
袁烈望著那陌生的背影,望著那個人揚鞭,疾馳,不停地在冰雪之上賓士地身影,無論他怎麼看,都可以看出,這個人,是沖著雪山的方向來的。
不去理還在細心地捉著禿鷲的徐素等人。袁烈站在那冰雪的頂端,遠遠地望著那一個小小的、黑色的人影,腦子裡,已經開始猜測那個人的身份。
是誰?究竟是誰來了呢?
不得不說的是,這個問題,袁烈並不能回答自己。
他只知道,應該來的,始終都會來,應該到的,始終都會到。當你對一件無傷大雅的事情猜測不出來結局的時候,那麼,你只要靜靜地等待那個結局的到來,也就是了。
陽光冰雪之下,那個人影,正在一分一分地接近,正在一分一分地拉近距離,袁烈知道,那個人,最多在半夜時分,就可以到達這山腳下了。
“陛下,那是……”
徐素等人顯然也發現了那個身影,於是,個個都來到袁烈的身後,然後,開始緊緊地望著那一個身影,個個的眸子裡,都顯露出冰雪一樣的光芒——
來的人會是誰?而在這個千鳥絕跡,冰雪封山的季節,又會是誰,會出現在這裡?最重要的是,看那個人的身形、舉止,都是十分陌生的,那麼,那個人,如此顯而易見的目標,如此顯而易見的前來,他的目的,究竟會是什麼呢?
不得不說,這實在是所有的人,心裡共同地存在著的疑問……
“不用理他……”袁烈只是淡淡地收回了自己的眸光,他望著徐素,淡淡一笑:“依他這速度,怕是天黑時分,可以勉強到達山腳,這雪山之路,晚上是沒有人敢輕易地攀登的,所以,要想上得山來,也是明日的事情了——”
袁烈微微地笑著,看不出一絲的情緒,他靜靜地抿了抿唇,象是在說一件極為平常的事情一般,靜靜地說道:
“而到了明天太陽升起之前,我們已經離開這裡了……”
幾乎是喃喃自語的話才一說完,袁烈忽然靜靜一哂,說道:
“徐素,傳令下去,吃完這一餐午飯之後,我們準備下山……”
吃完這一餐午飯之後,我們準備下山……
那樣的不帶任何情緒的命令,令到徐素不由地重重地怔了一下——下山?主子可是在說下山麼?怎麼回事?不過這殺死一隻蠢大鳥的時間,主子的心意,就已經改變了麼?要知道,在這之前,他可以傳令要搜遍整座雪山,得不到那個女子,誓不罷休呢。可是,為什麼,他卻在此時改變了主意呢?
然而,袁烈已經不願意再解釋什麼了。他再一次轉過頭來,望著身後的冰雪山脈,象是靜靜地籲了口氣:
“是時候要離開了,這千裡冰峰,我們又什麼時候,才能全部搜尋完畢呢?所以,還是早日下山吧——我相信,若是她出來了,一定會離開這裡的——只要是宿命相連的兩個人,終會再見的……”
是的,只要是宿命相連的兩個人,終會再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