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幼長在深宮裡的袁烈,從小接受的教導,就是要斬草除根,斬盡殺絕。所以,他那樣的人,是絕對不會任由他喜歡的女人在外面自由瀟灑的。
其實,唐方一直地想不想的事情,就是袁烈對於陶心然的志在必得。
你說陶心然不好麼?
陶心然當然好。
那是一個善良的女子,有著太多的善良的特質,還有著許多女子無法企及的爽直、睿智,堅忍不拔的精神。
陶心然一直以來,都對她的四個徒弟非常的好,她將他們視為至親的人,她將她們視為自己最重要的人,無論是教導,還是生活,都將他們照顧得無微不至。
可是,唐方卻相信,這樣的陶心然,或許能吸引端木陽那種隨心、隨性的人,可是,她卻絕對吸引不了象袁烈的那種人。
在袁烈的心裡,有太多的東西,是比一個女人更加重要的——比如說,權力的穩固,比如說,疆域的擴充套件,比如說,萬民的擁戴,又比如說,他的大好的錦繡江山。在袁烈也是一個心裡有著羈絆的人,而他的所謂的羈絆,就在於對權利的追求,還有所不能滿足的貪欲。
可是,這樣的人,卻有著一個意外,那就是陶心然。
可以說,袁烈之對於陶心然,是意外的執著、罕見地執著。而這份執著,卻是從他登基以後,才開始的。
所以,唐方認為,對於袁烈那樣的人來說。一個女人,對於他,絕對地構不成這樣的吸引力,若說是真有的話,那麼,也只能說,在陶心然的身上,有袁烈志在必得的東西,可是,那樣東西究竟是什麼,唐方卻沒有辦法知道。
因為沒有辦法知道,所以,就沒有辦法阻止。
微微地嘆了口氣,唐方望著這星夜天空,靜靜地沉默著。他的眉,擰成一股繩,他的眸子裡,流露出令人看不懂的神傷——
因為愛上了那個人,所以,他一直以來,都在追隨著那個人的腳步。一直以來,都是那個人在保護著他,在維護著他的一切。可是,現在看來,是時候,他要站出來,做一個男人應該做的事情了。
而今的唐方,在磨礪和折磨之中,迅雷不及掩耳地長大。只不過一年的時間,就迅速地將他從那個耽於幻想的,那個總是不切實際的少年,蛻變成了今日這個成熟、穩重、飽經滄桑、而又開始心機深沉的男子。
一年的時間,或許並不是太長,可是,而今的唐方,已經不再是以前的那個熱血少年,認為只有愛,只有痴情,才是留住對方的唯一的羈絆,他已經知道,比之痴情更重要的,是握在自己手心裡的力量,還有就是周全的算計,防患於未然,以及未雨綢繆。
所以,現在的唐方,從以前那個清高無比的少年,迅速地變成了一個教練的政客。他甚至開始嘗試著用端木陽,以及袁烈的立場,卻看任何一樣東西,站在他們的角度,卻衡量所有的得失。
每個人,都想保護自己心裡最重要的那個人,而且,不顧一切。所以,此時的唐方,也想保護陶心然,最起碼,在她還在自己身邊的時候——
唐方還在苦思縈想。
他在想著,要怎麼樣,才能從袁烈的身上,知道他對於陶心然如此鍥而不捨的原因,也只有知道了事情的原因,溯根求源,那麼,事情的根本,才能夠得到解決。所以,唐方知道,再一次的和袁烈的狹路相逢,他的目標,就是知道袁烈的心裡,究竟藏匿著什麼樣的死結。而陶心然的身上,究竟有什麼東西,才是袁烈必須要得到的。
197——坦誠相待[一]
197——坦誠相待[一]
雖然並不知道,那個“為什麼”究竟在哪裡,可是,唐方卻知道,袁烈的執著,一定不會全部是因為愛,一定不會全部是因為恨。
陶心然輕輕地走出帳蓬的門口,卻只看到了那個身形瘦弱的少年,正在仰望長天。
四周的蟲兒的聲音,隱隱約約地帶著幾分煩躁,帶著幾分飲泣——秋天就要來了,代表的,是一處終結,還有另外的一個開始。可是,任何的一個終結,一定是伴隨著一些生命的終結的,就如某一些的開始,其實都是隨著希望的開始一般。
夜來的風,吹動唐方的發絲,如同草葉飛揚。那帶著寒氣的微風,就彷彿是帶著寒冷的利刃,在迎面而來的瞬間,將人們的臉上的溫度,全部都帶走。
陶心然靜靜地望著唐方。而那個俊美猶如天神一般的男子,只是淡淡地佇立這天地之間,靜靜地佇立這星夜天宇之下,就給人一種感覺,彷彿在這一片天地裡,他就是主宰,他就是神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