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69 章節

回來,永遠都不要回頭。因為過去的路,已經走過了,再回頭,早已物是人非了。於其因為回頭而遺憾,倒不如望著前方的路,更穩,更好地走下去。

最後,陶心然取下自己頭頂的一枚簪子,別在了珠玲花的發間,祝福她一生安然,永遠幸福。

望著兩個在暮色裡慢慢地離開,陶心然這才回到了自己的帳蓬裡。珠玲花走了,新選的侍女明早就會過來,可是,陶心然的心裡,仍然覺得依依不捨。

她習慣了珠玲花的笑聲,習慣了珠玲花的善解人意。她喜歡這個女孩,所以,將她推向了去往幸福的路上。她是真心的希望珠玲花能幸福,連同她的幸福,一起幸福……

可是,未來的路,還那麼的長,那麼的遠,又有誰才保證自己的一生坦途呢?可是,若是有幸福相伴,那麼,即便是苦難,也可以攜手度過的吧……

陶心然微微地嘆了口氣,這才微微地抬起頭來,草原上的夜,是美麗的,星痕滿布,點點璀璨。藍黑色的天宇,彷彿是一塊巨大的幕布,在沒有月光的夜晚,黑色便是夜的全部的內容。可是,若是在這樣的夜晚,和心愛的人兒,一起在草原上漫步,想來那也是最甜蜜的幸福吧……

袁烈是在那一個晚上,看到從三皇子府回來的落照的。

恢複了一身男裝的落照,習慣地蒼白著一張沒有血色的臉。彷彿幽靈一般地從重重黑夜裡穿行出來,披一身初夏淺露的身上,彷彿還帶著一種說不出的陰暗的氣息。

此時,她靜靜地站在袁烈的面前,先是嚴謹地按照君臣之禮向袁烈行禮,然後,她未等袁烈詢問,便搶先開口了。然後,她將袁烈所關心的,自己的這幾日的親身經歷,王府內的各種佈局,跟隨在太子身邊的所有的人名單,還有將這幾日來的、在三王府之內的所見所聞,全部都講述了一遍。

袁烈一直地靜靜聽著,然後一直地沉默著,彷彿要將落照帶回來的這樣錯綜複雜的線索一一理順開來,然後再加以分析強調,之後再決定下一步,究竟要怎麼做。

初夏的風,輕輕地吹過帳蓬的一側,將遠處的青草的香氣席捲而來,混合在彌漫著微微濕氣的空氣之中,輕輕拂面而來。

這個時間,黑夜之中,一片寂靜,只有這帳蓬裡的唯一點亮的蠟燭,將夜的黑幕遠遠地推開,清晰地映照著袁烈的那張布滿滄桑的臉。

落照的聲音很是好聽,淡淡的磁性,有一種清泉流動時才有的微微涼意。她一直地垂著頭娓娓而談,隔著燭光風月,聽在袁烈的耳裡,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淡然雋永。

落照將一切都描述得十分的生動,詳細。令人遠遠地聽來,有一種幾乎是身臨其境的清晰。袁烈人開始的眉色不動,到了最後,在這個女子傳述並加以註解的時候,他忽然之間微微地點了點頭。

268——關於東羊氏[一]

不得不說,落照真的是一個十分出色的人才,不論文武智謀,她都可以獨當一面。可惜的是,她身染沉痾,如若不然,袁烈真願意將她以女子之身,入朝為官。

可是,眼下的事情還沒有解決,哪裡又談得上以後呢?要知道,眼下,他們深入的是對方的領地,能否全身而退,都還是未知。所以,現在來說以後,其實還是言之過早……

時光如水,靜靜穿過夜的空間,落照將一切都敘述完畢之後,臉上的神色變了變,在稍微的遲疑之後,她才靜靜地開了口。而這一次,她所說的,是關於陶心然的事情。

由於曾經和陶心然有一面之緣,同樣從醫為醫的她,只是看了看陶心然的臉色,就知道當日的那個女子所有的近況。所以,而今面對袁烈,她終于都說出了見到陶心然時的種種。

然後,她也理所當然地提起了陶心然在王府之內的生活。

說到那個令到自己遠離故土,背井別鄉的和兒,落照的神色,依然是淡淡的,表情也是冷冷的。

她只說,而今的陶心然,已經不是當日的那個江湖女子。而今的她,因為生活在王府裡,早已變成了一個養尊處優的年輕女主。亦是因為被端木陽保護得極好的緣故,更因為她失去了所有的最初的記憶。所以,而今的陶心然,更象是一位涉世未深的小姑娘。雖然機敏聰明,一腔熱忱。可惜的是,卻毫無防人之心。

在說著這些話的時候,落照一想到那個喜怒都形於色的女子,一想到那個為了一個小小的丫頭就失態到憤怒的年輕的王妃。落照的輕淺得彷彿落雪初融的臉上,忽然浮上了一抹淡然得幾乎看不清的笑意。

她望著袁烈,靜靜地說道:“陛下,王妃她,因為服用過過量的忘憂草的緣故,所以,已經將所有的前塵往事都忘記了……”

是的,那個女子,已經忘記了所有的前塵往事,也忘記了所有的悲歡離合,恩怨痴纏。當然了,也包括了所有的,令她刻骨銘心的東西。此時的她,就和這個世間無數個年輕的妃子一般,安於珠寶之間,一身的奢華累贅,然後安然地扮演著自己的的現在的身份。

袁烈的眼神,微微地凝了一下。

要知道,以陶心然的性子。如果說不是因為記憶的消失。那麼,是絕對不會乖乖地呆在端木陽的身邊的——她的心裡,除了端木陽之外,還裝了太多的人,裝了太多的事,所以,她是註定不會遠離自己所關心的人,然後只偏安一隅的。

而當日,雖然袁烈並沒有想出端木陽依靠什麼,才將陶心然留在身邊,可是,他卻知道,那個端木陽,一定是卑鄙地下了毒,或者說用某種常人無法知道的東西,致使陶心然失去了某種記憶——就好象上一次,他曾經問過落照,有什麼可以將人的記憶消除一樣。

忘憂草,果然不出所料,端木陽竟然對陶心然用了忘憂草……

可以說,這件事,袁烈也是一早就知道的,可是,此時聽落照說出來,他的心裡,還是有那麼一點點的堵——要知道,三十征程塵與土,八千裡路雲和月,他為了那個女子,不惜千裡跋涉,不惜以身涉險,可是,那個女子,卻早已將他徹底地忘記,甚至他日他站在了這女子的身邊,這女子可能就連他是誰,都不會再想起。

那樣的忘記,徹底而又迅速,那樣的改變,令人迅雷不及掩耳。可是,那樣的遺留下來的一切的遺憾,背負者卻徹底地易了位——從她,變成了他,或者是他以外的,所有的人。

微微地閉了閉眸子,袁烈微微地搖了搖頭,再望著落照的眸子裡,已經有了隱然的不悅的光。他蹙起劍眉,望著這個深入王府之內,並幫他帶回來瞭如此重要的情報的落照,喜怒莫測的語氣之中,隱隱約約地帶了些說不出的沉重之意。

他問道:“怎麼,你專程去找過她了?”

要知道,聰明如落照,一定知道那個女子在袁烈的心裡的位置,所以,她才會在初入王府之時,和那個女子套上關系。可是,那個女子,原本就是警惕非常的人,沒有十足的把握,袁烈是真的不想打草驚蛇。

“因為端木灼看中了王妃的一個侍女,強行和端木陽索要,而王妃護人心切,險些和端木陽撕破臉皮,所以,落照就幫了她一把……”

那個王妃,想來也是聰明剔透的人兒吧,她的那了番暗示,倒被那個年輕的王妃,利用得淋漓盡致。可是,想來是因為關心則亂的關系的,那個在袁烈的心中,天人般的王妃,竟然也有手足無措的時候……

“若沒有什麼重要的事情,不要去打攪她……”冷冷地望了落照的一眼,袁烈定定地下了斷語——要知道,那個女子,是會將所有的心事都掛在臉上的人,若是她知道了落照的目的,難免會疑神疑鬼。她如何想,倒沒有什麼關系,怕就怕端木陽會提前察覺,那麼,他的此後的所有的棋,都難免受到影響。

要知道,此次的袁烈,是想先和端木齊達成協議,然後再一起對付端木陽。當然了,袁烈也是不會蠢到要端木齊協助他救陶心然出來的。要知道,人心隔肚皮,誰又知道那個一心想要將端木陽置於死地的端木齊,會不會借機將陶心然扣起,然後威脅自己幫他做事了?

畢竟,這裡不是淩國的地盤,而袁烈在這裡,更是處處受制。所以,這樣說來,袁烈就等於將自己命,擺到了別人的手心上。而前有端木陽,後有端木齊,可以說前者是狼,後者是虎,所以,在這處處險境的情況之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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