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隨奴婢走吧……”小環不願意解釋,抑或不敢多作解釋,她一邊扯著陶心然向外走,一邊說道:“小姐說了,大小姐來了才能救她……大小姐,求求你了,我們得快一點……”
陶心然忽然微微地嘆了口氣。看來,陶心蘭還是以前的那個陶心蘭。並沒有因為時間和地域的不同而稍作改變——可是,她怎麼這麼肯定,自己一定能救得了她呢?要知道,自己初入深宮,人生地不熟不說,還是客居,帶著一個可疑的,可圈可點的身份。又能幫得了那個已經貴為天子妃的“蘭嬪”什麼呢?
又或者說,這個一向頗有心計的女子終于都開始知道親情和很重要?知道在這深宮之中,除了血脈相通、一損俱損的嫡親血脈之外,其他的人,誰人都不值得信任?
微微地嘆息著,陶心然還是隨著小環,朝著陶心蘭的殿室裡走去——既然陶心蘭都說了,只有自己才能救她,那麼,自己好歹也得去一趟啊,然後看看究竟是怎麼回事……
此時的陶心蘭,正在自己的殿室之中,急切地等待。要知道,此地距離大皇子的宮裡,雖然並不算遠,可是,卻也絕對不近。她生怕小環還沒有將陶心然帶來,自己就已經身陷囹圄。當然了,她更怕的是,陶心然會拒絕——畢竟,兩人雖然是名義上的姐妹,可是,她卻從來都沒有拿陶心然當姐姐看過……
可是,陶心蘭更知道,她處在此時的境地,若這天下還有一個人能幫到自己的話,那麼,就是自己一向最看不起的長姐,陶心然。
於是,陶心蘭這麼想了,也這麼做了。
陶心然才一進陶心蘭的房間,那個左肩猶在流血的女子,卻一把推開想要幫自己包紮的侍女的手,一下子撲倒在陶心然的面前,急切地抓住她的手:
“姐姐,救我……”
“發生什麼事了?”下意識地問出這句,陶心然這才發現,比起今日下午在暖玉的宮中所見到的那個優雅得幾乎做作的“蘭嬪”娘娘來說。此時的陶心蘭可是狼狽極了。她的頭發散了,臉色蒼白。更可怕的是,她的肩膀處有一道劍傷,透過長劍刺出來的傷口,那一道劍痕還在汩汩地流血。
血,染紅了她的一身黑色的夜行衣,正順著她的身體,滴答而下。這下,陶心然大驚。於是,她一把扶住連站都站立不穩定的陶心蘭,急切地問道:“先告訴我,發生什麼事了?”
救人命,必知緣由,若不問情由,怕這“救”之一字,也無從說起吧。
然而,眸子裡陡然流露出絕望的光彩的陶心蘭,那個早已脫離尋常百姓身份,貴為帝王之妃的“蘭嬪”卻不停地搖頭。她甚至一邊搖頭,一邊手捂肩膀的劍傷,緩緩地跪倒在陶心然的面前,用蒼白虛弱的字眼,一字一句地說道:“姐姐,我不小心中了葉妃的算計,不幸受傷,可是那葉妃更毒,竟然說有刺客入宮,正在帶領太後和眾侍衛到處搜查,眼看就要到了這裡了,可是我的這傷……”
陶心然蹙眉,低下首去,看到陶心蘭的肩膀處,有一處劍傷,因為刺得極深的緣故,雖然已經點xue止血,也敷上了上好的金創藥,可是,仍舊有血,正緩緩地流出,將包裹傷口的白布浸染。
陶心然的眉再一次地緊緊地蹙了起來。她知道,這傷來自於身手極高的劍客的劍傷,因為用力極巧,又極準的緣故。所以,只是刺空了陶心蘭的肩膀的動脈,血在短時間內不會止住。那麼,若有人要在這個時間大做文章的話,那麼,是足足的夠了。
看到陶心蘭的恐懼的、急切的、還有絕望的眸光,陶心然知道,此時的自己,不宜問得太多。於是,她伸出手去,扶起陶心蘭:“你先起來……”
然而,陶心蘭卻跪地不動,她望著陶心然,眸子裡隱隱有淚光在閃:
“我知道,一向以來,是我對不起姐姐,可是,我們畢竟是親姐妹啊,只希望姐姐看在同是陶家女的份上,救妹妹一命……”
是她,低估了深宮女人的用心,是她,低估了對方的能力以及心計,所以,在功虧一簣之時,還要禍起蕭牆。
“唉……”陶心然長長地嘆了口氣,伸手扶起了已經為貴為“蘭嬪”的陶心蘭,搖頭:“妹妹,這個世界上,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