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鄉野獵戶,連功名都考不上的秀才。”
女帝的語氣中帶著輕蔑,也帶著慍怒:“居然花七兩銀子,買來大慶長公主當童養媳,像是奴婢一樣伺候你。”
“歸荑!”
顧心蘭不高興了。
她指責道:“我家石哥兒現在怎麼說也是伯爵了,這些年打仗有多厲害,你自己再清楚不過吧?還有什麼好挑的?!
“當初要不是爹看我可憐湊銀子把我買下來,我現在指不定死在哪座青樓裡了。
“至於你說的伺候人……
“陳家當時又不是大家大戶,女子哪裡有不幫著分擔的道理?
“你看現在,不是都好起來了嗎?”
聞言,女帝眉梢微動,朝著姐姐投去眼神,似乎在提醒什麼。
“你這丫頭,我都答應不去城門接人,還沒給足你這位‘皇帝陛下’面子呀?”
顧心蘭說道:“還不趕緊喊姐夫?”
“阿姐,你……”
女帝有些無奈。
她堂堂一國之君,在這名女子面前也是發不出脾氣來,最後,只能幽嘆道:“他終究是凡夫俗子。”
“歸荑,你這架子可是越來越大。”
顧心蘭不悅道:“你要是再這樣,我就真生氣了。”
“罷了,木已成舟,朕也沒什麼可說的。”
大慶女帝起身,離開臥房。
“蘭姐兒。”
陳三石這才問道:“事到如今,總歸是沒什麼好瞞的了吧?”
“嗯,石哥兒你先坐。”
顧心蘭扶著夫君坐下,又沏了杯茶:“石哥兒,你應該知道‘質子’吧?”
陳三石點頭。
“當年,我的父親,就是從慶國派來的質子,慶、盛兩國互換質子,以此結好互市,共同抵禦蠻族。”
顧心蘭輕聲細語地講述道:“慶國和盛國不同,願意出去當質子的皇子,會被視作立功,當時我父王基本上已經定下皇儲,準備在大盛境內待上幾年以後,就回去接手監國。
“結果……
“當時皇爺爺忽然病死,我的三叔上位。
“之後,三叔又陷害父王,把父王捲入盛國皇子的爭端之中,按了個謀逆的罪名,要致我們一家人於死地。
“那一樁大案,盛國死了很多大臣,流放的人也數不清。
“當時只能救走一個人,我就讓妹妹走了,自己運氣也不算差,用一名顧姓大臣的假身份保住性命,只是流放,沒有殺頭。
“再然後,石哥兒……
“應該就知道了。”
黨爭一直都有,十年八年來個大清洗,很正常。
這些事情,陳三石還真的不知道。
他調侃道:“這麼說,我還是真是撿了個便宜?”
“石哥兒,你還取笑我?”
顧心蘭嬌嗔道:“我反正是看明白,皇室沒什麼好的,當個普通人也不錯,而且咱家現在過得也挺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