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新娘子早就被接進了紀家,所以不需要什麼高頭大馬大紅喜轎迎接等麻煩的事宜,只要蘇子衿跨了火盆,拜了天地就算禮成了。
婚禮還在進行。紀堯站在喜堂正中央,神情冷漠,沒有一絲喜悅的氣息。在他的周圍坐了許多賓客,皆是縉紳氏族之人。
屋外鑼鼓喧天,熱鬧非凡。屋內也議論紛紛,歡顏笑語。卻沒有人注意到紀堯的神情細微的變化。
“新娘子來咯!”外面一聲喊,就見著那拐角處,一個身著鳳冠霞帔的女子在身邊婆子的攙扶之下緩緩走來,每一步都像是練習了好久的,分寸拿捏得恰到好處。
玄幻處放置著一個火盆,女子是要跨過火盆,才能得到夫家的認可的。
“跨火盆,夫妻攜手,日子紅紅火火。”喜婆說著吉利的話,甩著手中的帕子,臉上塗得脂粉通紅。
蘇子衿抿抿唇,若是真的紅紅火火,那便好了。
她在喜婆的攙扶之下,小心翼翼地從那火盆上跨了過去,周圍人鬨笑,是不知情者對這對金童玉女美好的祝福。
“大公子,該去迎接新娘子了。”冬兒將手中的紅綢遞給紀堯,紅綢分為兩段,中間由一個紅繡球連線著。這綢子是要成親的二人一手執一頭的,拜了天地,那便生死不離了。
紀堯接過紅綢,卻沒有向蘇子衿走去,而是等待著蘇子衿自己走過來。
場面一時間有些尷尬,沒有人想到,紀堯會在這麼多人面前給蘇子衿甩臉子。
眾人小聲地議論著到底是怎麼回事。紀家大公子不是那麼沒有分寸的人,更不是那種對待婚姻大事如此輕率之人。眾目睽睽之下,他為何要給新夫人下馬威?這讓人家女子日後在紀家還怎麼活下去?
喜婆以為紀堯不懂這些成婚的細節問題,暗地裡給紀堯提醒,讓他走過來接新娘子。可紀堯就是一動不動地盯著戴著蓋頭的蘇子衿看,對她的提醒充耳不聞。
她尷尬地笑了笑,說道“估計是大公子太高興了,看他,望著新娘子都呆住了。”
蘇子衿怎能不知道紀堯為何不過來?當初去她本家接親,紀堯也都是派了手下人去接的,中間他根本沒有露過面。今日他能夠出現,拿著紅綢子等她,那便算是仁至義盡了。她又還能奢求什麼呢?
顧景蕪的昏迷,是他們永遠無法跨越的鴻溝。
在眾人驚詫的目光之下,她一步一步主動走向那個冷漠的男子。今後,無論他待她如何,他都註定是她的夫君了。而顧景蕪,則永遠也無法勝過她的。
她努力控制著不讓自己手指的顫抖表現出來,心中的緊張與喜悅沖淡了心頭的苦澀,她的眼裡心裡都只有紀堯一個人了。
紀堯冷眼望著蘇子衿,待對方走到跟前,乖巧地低著頭,冬兒在後面提醒他將紅綢分一段到蘇子衿手中。
紅綢。
紀堯望了一眼手中的東西,滿眼的諷刺。
蘇子衿正緊張得等待著紀堯將紅綢遞給她時,外面一個人匆匆跑了進來,他的手裡還攥著一個布條。他先是對著管家耳邊一陣言語,繼而管家神色異常,拿著那布條來到紀堯身邊,小聲地重複了那人的話。
“大公子,護院的侍衛說,有人在府門口上射了一枚飛鏢,飛鏢上面帶著一個布條,是給大公子您的。”管家把布條交給紀堯。
普通人家來慶賀,自然不會做出這樣的舉動,所以射出飛鏢之人,必然是有什麼意圖的。
紀堯開啟布條來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