糟糕!
顧景蕪被逼的退到了牆角,身後再也沒有可以躲避的地方了。
“殺了她!殺了她!”紀禮被方才嚇得幾乎失去了理智,被人扶起來之後,只顧著嚷嚷著,讓苗疆女子驅蛇殺了顧景蕪,以解心頭之恨。
苗疆女子聽懂了他的話,點點頭,手腕的搖鈴更加快了。那鈴聲,急促而清脆,號令著成百上千條蛇緊逼顧景蕪。
顧景蕪僵硬著身子,看著一條手腕粗的黑蛇順著她的裙角,爬上了她的小腿,纏在了她的腰上面。那被束縛的感覺勒得她有些喘不過氣來。接著第二條,第三條——
蛇群密密麻麻,像是聲勢浩大的軍隊,齊心協力攻擊著目標。
顧景蕪的小腿已經動不了了。那些蛇並沒有咬她,用毒液直接將她殺死。而是一點一點將她從下到上緊緊裹住,密不透風,形成一堵蛇牆,讓她在恐懼與痛苦之中掙扎著死去,這樣比直接殺死更加令人振奮。
她有些絕望了。那些黑壓壓的東西,在濃重的夜色與朦朧的月光之下,閃動著粼粼的光澤。血液的逆流讓顧景蕪連張開的嘴連最基本的口型都不知道如何做了。
蛇已經堆滿了她的小腿,緊接著往她的大腿上堆砌。等到它們完全覆蓋住她的上身,她的頭部的時候,她就會被窒息而死。
她的腦袋一片空白,平日裡的冷靜只是幫助她,至少不會再這種時候選擇無用的掙扎。掙扎只會刺激到這些冷血動物,進而加速死亡罷了。
誰能夠來幫幫她呢?誰又能來幫她呢?
在這個陌生的幻境裡面,連那個與劉伯鈺模樣一樣的紀堯,與她的關係也不過是貌合神離、相互警惕。她真的就要這樣死了嗎?死在一個無畏的幻境裡面。
一滴清淚滾出眼眶,快得讓她自己都不曾覺察。
忽然,一道銀光閃過,隨著一聲痛苦而又壓抑的喊叫,那個苗疆女子的手腕應聲而落,掉在了對方的腳下。鈴鐺“啪”的一聲摔在了地上,發出一連串雜亂的聲響。急促的鈴聲被打亂,蛇群也彷彿失去了主心骨,停止了攀爬。
一道白練破空而來,將苗疆女子的鈴鐺捲了過去。院門口,那個男子一身白衣,聖潔而又高貴,清冷的氣質如同月光一般,讓人可望而不可褻玩焉。在他的手裡正套著那串銀鈴。
銀鈴是號令百蛇的唯一工具,苗疆女子自小就花費了那麼多的心血來練成這一秘技,自然是不願意輕易就讓紀堯搶奪了過去的。也不管斷了的手腕,苗疆女子便移形換影,衝向紀堯,想要奪回鈴鐺。
分明速度快得驚人,然而對方的反應更是讓人膽戰心驚。
就在苗疆女子即將靠近紀堯的時候,一道勁風襲來,狠狠地打在了女子的腹部,將女子擊飛出去十多米遠。
“哧”紀堯不屑的冷笑一聲,把玩的銀鈴隨手拋向高空。鈴鐺受不住他內力的壓迫,升到半空,突然碎裂成了粉末。
蛇群沒了控制,一條條紛紛從顧景蕪的身上掉了下來,順著草叢遊走了。不一會兒,整個院子又恢復了空蕩蕩的死寂。
晚風拂過臉頰,拭乾了顧景蕪額上滲出來的汗水。
她望著那個男子如同神祗一般,踏著月光而來。頎長的身形,寬厚的胸膛,讓她幾乎熱淚盈眶。
她想說,你怎麼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