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平日裡喜歡逛逛窯子,聽聽小曲兒什麼的,沒有個正經的事兒做,一直在啃著紀家豐厚的老底。直到紀堯稍微長大,主動接手了紀家的那些事務,並且讓紀家風生水起,他索性將紀家的管家權利都交給了自己這個大兒子,自己逍遙快活去了。
大兒子性格比較古怪,從不與人親近,待人處事鐵面無私。讓他這個父親都有些發憷。
見紀堯沒有任何表示,紀老爺心裡打鼓,猜不透對方到底在想什麼。他搓了搓手,面上帶著笑容的肌肉有些僵硬。
良久,就在眾人以為紀堯默許之時,他緩緩開口了。
“阿蕪是我的人,管教她也應該由我來做,父親似乎管的太多了。”
“可是,她要傷害禮兒。”戚姨娘看著乾著急。老爺方才還好好的,怎麼每次一遇到紀堯就沒膽子了呢。情急之下,她辯解的話脫口而出。
紀堯道:“紀禮意圖不軌,想要將我的婢女佔為己有。對他稍加懲戒也是為了他好。多大的人了,還整日遊手好閒、無所事事的。若非看在父親的面子上,我早就想將他派去偏遠的山區好好歷練歷練了。”
紀老爺聽著這話,心裡很不是滋味。他總覺得紀堯這話針對的不只是紀禮,也針對了他。他無形之中將自己對號入座了。
被自己的兒子說成這樣,紀老爺很沒有面子。羞愧之餘,心裡暗暗埋怨戚姨娘給他找麻煩。不過,戚姨娘到底還是他最寵愛的一個女人,會說好聽的話,那方面也讓人很是銷魂。紀老爺終究是不忍心責怪她的。
前一秒罪過還全都在顧景蕪的身上,下一秒就全都推到了紀禮身上。無論真假,在場的人都不敢有所質疑。他們都知道,紀堯這人向來說到做到。他說想將紀禮發配山村,指不定哪天就真的付諸實踐了。
紀老爺為了自己的二子著想,沒有再說什麼。自己的權利都移交給了紀堯,他即使反對,又有什麼用?
他的目光再次貪婪地在紀堯身後那個美麗動人的女子身上流連。紀禮的事情暫且不說,這個女子,他一定要想方設法弄到手!
紀堯深邃的眸子覆上了一層薄薄的陰鬱,大有山雨欲來風滿樓的氣勢。
他一把摟過顧景蕪的腰身,將人護在懷裡,顯示著自己的主權,一面毫不客氣地說道:“父親還有什麼事情麼?”意思不言而喻,想要送客了。
紀老爺眼睜睜看著那個女子乖巧的被護在自己兒子的懷裡,心裡有些憋屈。紀堯都表現得那麼明顯了,那個女子分明是他的,別人誰都不能搶走。他還能說什麼?
他揮揮手,道:“無事,無事。為父先回去了。”
“老爺——”戚姨娘不想就這樣善罷甘休。
“你沒聽到麼,是禮兒自作自受。若是再鬧下去,禮兒說不定就回不來了,你還想怎麼樣?”出了紀堯的院子,紀老爺因為沒有得到人而心情煩躁,回答戚姨娘的話的時候,臉上也露出不耐煩的神情。
戚姨娘聽得眼睛發直。難道事情就這麼算了麼?
她一路來到紀禮的房間。房間裡,一個丫鬟正在伺候著紀禮吃糕點,因為紀禮沒辦法起身,所以每吃一口都頗為費勁。
戚姨娘見自己的兒子趴在床上,動彈不得,心裡陣陣心疼,眼淚撲簌簌往下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