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風平浪靜。桌上的蠟燭已經燃盡,燭淚滴灑的痕跡依舊清醒可見。鳥兒在枝頭歡快的啁啾聲將張昭奕從睡夢中喚醒。他有些迷茫地望著房梁,有些沒有反應過來自己身在何方。
忽然,一串銀鈴般的笑聲從屋子外面傳了進來,落入他的耳中。那清晰的熟悉的笑聲,讓他瞬間清醒了過來。
他竟然在顧小妮兒的屋子裡睡了一夜?!
張昭奕一驚,猛地坐起身來,掀開身上的被子,下了軟塌。
房門是關著的,開啟的時候,“咯吱”聲引來了院子裡少女的注意。
那個女子,面容姣好,眉宇間帶著溫婉賢良,但臉上的笑容卻讓她活潑可愛。她今日穿了一件粉白色的襦裙,襯得面板愈發的白皙細膩,如同一塊上好的羊脂玉。她的嘴上塗了胭脂,紅紅的,亮晶晶的,在陽光下,反射出草莓一般誘人的色澤。
她見屋裡的人也醒了,眉眼一彎,笑道:“張小五,你醒了?”
今日,顧景蕪的態度與昨日大不相同。昨天的疏離讓張昭奕依舊很是後怕,所以此時顧景蕪對他笑的時候,張昭奕第一反應就是回了對方一個笑容,以示意自己的友好。
“你在做什麼?”張昭奕走了出去。
還是清晨,陽光還不是那麼照眼,清風帶著花香拂過臉頰,讓人心曠神怡,之前的憂愁也隨之一掃而空了。
他的頭髮因為睡了一夜,有些凌亂。不過,張昭奕以前性子隨意慣了的,何況又是在顧景蕪面前,所以對於自己這個不是很好的形象,他們都沒有很在意。
他來到顧景蕪身邊,坐在了對方對面的石凳上,望著女子手中拿著的東西。
顧景蕪大方的向他展示了自己一早上的成果,將幾個胭脂盒子推到了張昭奕的面前。那幾個盒子裡面的顏色分明是被人調換過的,呈現的色澤差異不大,但是卻給人一種很好看順眼的感覺。
“我在調製這些胭脂吶。買來的時候,覺得這些胭脂的色彩太單調了,而且就只有那麼幾種顏色,所以就想著自己也調一下,看看能不能調出來不一樣的色彩來。”
“你一大清早就為了幹這個?”張昭奕問道。顧景蕪不是很喜歡早起的,而且這些東西對顧景蕪的吸引力也不是很大,可她今日卻起的真的很早。
“對呀。”她總不能說,自己真的守著張昭奕一夜,趴在桌子上,一覺睡到天亮吧,“怎麼樣,我調出來的顏色好不好看?”顧景蕪將塗了口脂的嘴給張昭奕看。她的嘴唇本就是櫻桃小嘴,飽滿粉嫩,現下又塗了口脂,好看自然是不必說,張昭奕甚至都有些不太敢直視對方的臉了。
“就那樣吧,反正顏色都差不多。”他昧著良心,給出了一個十分中性化的回答。
顧景蕪撇撇嘴,“你懂什麼呀,顏色相差很大的好麼?塗在嘴上臉上的效果也是大相徑庭的。就比如說這個就偏向於海棠紅,這個就更像是桃花的顏色,這個呢,又是紅梅的豔麗。每一種都是不一樣的。”
顧景蕪一連向張昭奕介紹了好幾種口脂,可是,顧景蕪所說的那些顏色,在張昭奕的心裡,都有一個統一的名稱——那就是“紅色”。深了淺了,不都是紅的麼?怎麼還分得那麼細緻?張昭奕不懂。
他一臉懵的聽完顧景蕪的介紹,一時間竟然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懂了麼?”顧景蕪還特地熱心地問了他一句。自己介紹了半天,口乾舌燥的,可對方這全然的面無表情是個什麼意思?
“唔——”張昭奕想了想,斟酌了自己的語言之後,才頗為慎重地說道:“差不多懂了吧——”
其實,他真的沒懂。女兒家的小心思,他怎麼可能懂那麼多?他可是男子漢大丈夫,頂天立地的好麼?整天琢磨著女孩子的東西做什麼?
顧景蕪翻了個白眼。她一見他這個樣子,就知道張昭奕根本就是什麼都沒聽懂。不過那也沒關係,反正也不需要張昭奕在胭脂水粉上花費什麼心思。
“昨晚睡得還好麼?”顧景蕪轉移了話題。
“還好。”張昭奕點點頭。他從來沒有在顧景蕪的閨閣留宿過,這算是第一次吧。他的心情還是很好的,腦海裡也選擇性忽視了那些讓他不開心的事情了。
顧景蕪早就讓寶琴調查了張昭奕昨天的事情。她只知道昨日國舅爺去過張府,但是到底是為何而去,寶琴查不到。但顧景蕪知道,張昭奕失魂落魄的樣子,肯定與那個國舅爺密不可分。
張府與國舅府似乎並沒有過什麼聯絡,他們突然駕臨,必然是有什麼重要的事情了。而那件事情,必然與張昭奕有很大關係。
顧景蕪在等張昭奕主動說出來。不過,現在最重要的事情不是那些,而是——
“你餓不餓?”她問。
“額——有一點。”張昭奕摸了摸癟癟的肚子,若是顧景蕪不提,他還真沒有意識到。
“那我們快去吃飯吧,寶琴特地讓人做了一份八寶蓮子粥,味道可是一絕的。你有口福了!”
張昭奕笑了。白皙的面板襯托著淡淡桃紅色的嘴唇,俊美突出的五官,完美的臉型,陽光帥氣中又多了一絲不羈。
他想,無論以後顧小妮兒會是什麼樣,她與他這種最簡單純粹的相處時光才是最美好的吧。
“顧小妮兒。”張昭奕忽然喊住了走在前面的顧景蕪,沉默了一下,終於還是說出了憋在心中很久的話,“對不起,我不該故意躲著你的。”
“我沒有生你的氣。”顧景蕪停了下來,回望張昭奕。她猜到了,張昭奕既然能夠來找她,就代表張昭奕還是信任她的,所以這遲來的道歉是肯定的,“我只是很不理解,你為什麼突然這麼對我。我們相處了十幾年,按理說,是很瞭解對方的性格了才是。若是你有什麼話,大可以直接和我說,不必悶在心裡,自己難受,別人還猜不透。”
顧景蕪將目光移到天空,嘆了口氣道,“而且,我所熟知的那個張小五,從來不是這般將心事都藏在心裡的人。張小五應該活的自由自在,無拘無束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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