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做好了迎接孟斐斐的準備,京都的本家給捎去了書信,讓本家準備他成親的事宜,萬不可馬虎。
可就在約定的時間到來時,眼前的一幕,讓他一個堂堂男子漢眾目睽睽之下淚流不止。
孟斐斐是被抬著回來的。她的身上滿是青紫,半邊臉都腫起來了,嘴臉還帶著血跡。
抬著她的鏢師說,回來途中遇上了山匪,山匪見孟斐斐容貌清麗,想要將她搶走做壓寨夫人。他們敵不過山匪,孟斐斐被搶走糟蹋了。若不是孟斐斐假死,被扔在後山,她還不知會變成什麼樣。
孟斐斐說,她不想嫁給顧子桓了。當初是顧子桓先拒絕的她,她那日答應他的求娶不過是想讓顧子桓也嚐嚐當年她的心痛滋味罷了。
顧子桓怎麼會相信孟斐斐口是心非的話。他說,等孟斐斐傷好了,他還是會娶她過門。
那怕是讓孟斐斐最幸福的一句話了吧。
孟斐斐說“好”。可是第二天清早,她就被發現在房中服毒自殺了。她堅持著一身狼狽回來,不過是為了再看她心愛之人的最後一眼罷了。
顧子桓瘋了。明明活生生的一個人,怎麼突然就死了?不,事情本不該是這樣的!
他不再做生意,走遍千山萬水,只為了再找到那個讓他刻骨銘心的女孩子。可是,人死了就是死了,再也找不到了。
朝廷招募護衛隊護衛皇城,顧子桓也去了。他用了短短兩年的時間,從一個小小的護衛晉升為了人人敬佩的驃騎大將軍,威風凜凜。成為驃騎大將軍之後,他做的第一件事就是一舉絞殺了當年糟蹋了孟斐斐的土匪窩。
孟斐斐的仇是報了,可是他的心結再也沒有解開過。
想要爬上他的床的女子數不勝數,他卻再也沒有被打動過。
孟斐斐,成為了他一輩子的硃砂痣。
……
“二哥,你要好好對待她。”因為如果你不珍惜她,你這一輩子都會活在悔恨之中的。
顧子桓被顧景蕪突然的認真搞得有些蒙。景蕪這是怎麼了?怎麼會突然說出這樣的話來呢?
“你認識孟斐斐?”
顧景蕪微微一笑,“並不認識。可是聽你這麼說,覺得倒是一個值得相處的好姑娘。二哥若是喜歡人家,就早早地將人家娶進門吧,免得以後發生什麼變故,想珍惜都晚了。”
“誰喜歡她了?她就是一個十足的潑婦,天天沒有女孩樣兒,見到男人就往人身上撲,沒羞沒臊的。”顧子桓抱怨道。
“人家不就往你一個人身上撲麼!有沒有撲倒很多人!”顧景蕪道。
“她還想撲倒很多人?!”顧子桓不樂意了。雖然他不喜歡孟斐斐動不動就往他身上撲,但他更加受不了那個潑婦像對待他一樣撲倒其他人。女孩子就不能明白一些男女有別的道理麼?這以後還怎麼嫁的出去啊!
“不行,我下次見到她,一定要和她好好說說。哪能見到人就撲?還要不要臉面了?”
“你應該和她說,下次只撲倒你一個人就夠了!”顧景蕪促狹地衝著顧子桓眨眨眼。
顧子桓覺得,自己上當了。
“不說這些了。對了,你還沒說,你為什麼抄這些東西呢?這麼多!”顧子桓拿起顧景蕪抄好的一沓紙,十分有手感。
“對呀,景兒姐,你不會是閒得無聊,那這個來打發時間吧?”顧子琅吧唧吧唧咀嚼著乾果,好奇地猜測著。
顧景蕪道:“你倒是會想!誰沒事兒抄這個打發時間啊!”
“那——你被爹罰了,爹讓你抄的!”顧子琅再次猜測著。也不怪他這麼想,到底年齡小,心思簡單。自己被爹爹罰抄過書,故而以為所有人犯錯都會被罰抄書呢!
“爹爹疼我疼的要命呢!”顧景蕪笑了,“前些日子,我不是把祖母的佛經給燒了麼!所以準備抄一本下來,拿去向祖母賠不是去呢!”
“祖母說的都是氣話,她不是真的生你的氣,你也不必這麼較真。等過幾日,祖母自然就回來了。”顧子桓安慰道。
“但怎麼說也是我不對在先,向她賠不是是我該做的。”
“景蕪,我突然發現,你好像長大了一點啊!”以前的顧府嫡出大姑娘可從來都是嬌縱蠻橫的,見誰不爽直接就打,那會像現在一樣抄佛經賠禮道歉呀!
“人都是在慢慢變化的嘛!”
日色漸晚,外面的天也黑了下來。
顧子桓和顧子琅不便久留,坐了一會兒便回去了。
寶琴端著洗臉水進來,伺候顧景蕪洗漱,順便將今日去遠安侯府送東西的經過告訴了顧景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