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景泰宮的宮人被慎刑司的人帶走了?”
顧清漪驚得站了起來,一不小心牽扯到肚子隱隱作痛,臉色頓時蒼白,秦王連忙扶著她坐下,“你先別急,不會有事的,本王先進宮,有什麼事回來再說。”
今日是休沐,秦王是要陪她一起散步的,結果秦王去了一趟外書房,回來後神色有些不對勁,再過不久,宮中的使者就來了,宣召秦王進宮。顧清漪察覺到不對勁,擔心出什麼事,逼問之下才知道秦王剛得到訊息,昨天夜裡馨嬪宮中出了事,景泰宮的人不知為何牽扯到其中,被慎刑司的人帶走了,現在秦王被宣召進宮,說不定是被牽扯到身上。
顧清漪幫不上忙,只能乾著急,秦王不放心她,讓周夫人好好陪著她,才馬不停蹄地進了宮。
被宣召的不僅僅是他一個人,御書房內還有廢太子,此時正在被罰跪,聽到腳步聲就抬頭朝秦王看了一眼,眼中有某種亮光一閃而過,秦王皺了皺眉,就聽皇上一聲怒喝,“孽障,給朕跪下!”
昭明帝坐在御案後面,臉色竟是與往日無異,但秦王常年練武,眼神銳利,仔細一看,便能發現皇上臉上有脂粉的痕跡,病毒蠶食他的身體,為了不流露出疲態,他像女子一樣用了妝容掩蓋虛弱。
秦王心中微微一頓,在太子身旁跪下,昭明帝看著底下的兩個兒子,曾幾何時他為兩個出色的兒子驕傲,但是現在他們就像成長起來的狼崽子,為了爭奪頭狼的地位,向自己的親生父親露出了鋒利的獠牙。而他已經垂垂老矣,只能靠著餘威來震懾不安分的狼崽子,但是現在,他被狼崽子謀害,連餘威都沒有作用了。
他氣得身體劇烈起伏,開始劇烈地咳嗽,猛然咳出一口血來,血腥味在御書房內蔓延,秦王眉頭一皺,臉上閃過憂色,而廢太子像是沒聽到似的,依舊低垂著眉眼,未曾朝上方看過一眼。
昭明帝的眼神驟然幽深,靠在龍椅椅背上,“說吧,馨嬪和你們有什麼關係。”
廢太子沒有說話,倒是秦王問了一句,“馨嬪娘娘怎麼了?”
“她死了。”昭明帝盯著他,說道,“她是被身邊的大宮女瑪瑙毒殺死了,那位宮女出自景泰宮,至今都和景泰宮有聯絡,秦王,你給朕說說,那位宮女是誰的人?”
原來馨嬪死了。
秦王壓下心中的震驚,毒殺馨嬪的宮女肯定是廢太子的人,藉此來栽贓陷害到他身上的,但他又沒有證據證明瑪瑙不是母妃的人,只能喊冤,“兒臣與馨嬪素無冤仇,根本沒有殺人的動機,還請父皇明鑑,還兒臣清白。”
“怎麼會沒有殺人動機?馨嬪對朕下毒,你們再指使宮人殺人滅口,難道不是再正常不過了嗎?”昭明帝冷笑,從龍椅上起來,指著秦王和廢太子大罵,“你們一個個狼子野心,想要謀害皇父取而代之,聯絡宮人下毒,怎麼就沒可能了!”
他情緒一激動,身體就受不住,又開始猛烈地咳嗽起來,黑血咳了一口又一口,秦王連忙上去把人攙扶住,“父皇,您別激動,來人,快宣太醫。”
太醫就在配殿候著,御書房裡的談話聽得一清二楚,臉上比死了爹還要難看,這會兒聽到秦王的叫喊,也不敢耽擱,硬著頭皮走出去,給昭明帝餵了一顆藥丸,這是太醫院所有太醫集體研究出來的解藥,並不能根除皇上體內的毒素,只是緩解罷了。
昭明帝吃了解藥,明顯緩和了過來,只是面色的難看連脂粉都掩飾不住,他一把推開秦王,目光在他和廢太子之間來回移動,冷冷一笑,“你們不肯承認就罷了,朕也不逼你們,從今天開始,你們就留在朕身邊侍疾,朕倒要看看,是你們的命硬,還是朕活得更長。”
竟是寧可錯殺一千,也不肯放過一個了。所謂的侍疾,不過是收押人的藉口罷了,若是一直沒有解藥,皇上在臨死前,怕是也要賜死他們。
廢太子平靜的臉上終於閃過一抹懼色,秦王亦是憂心忡忡,他自己倒是沒有什麼,只是擔心漪兒在府中擔心受怕,身子出了什麼問題。
他求了皇上,“父皇,兒臣的王妃是雙身子,受不住驚嚇,請您派人通知一聲吧。”
“你倒是個多情種子。”
昭明帝嘲諷了一句,但也沒有拒絕,當場就吩咐宮人去宣旨了,廢太子也連忙說道,“父皇,求您也讓人去東宮告知一聲吧,華兒的月份比秦王妃還要大,身體也不好,兒臣擔心她會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