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王笑吟吟地看她,“可不就是像足了王妃麼。”
顧清漪臉皮頓時一紅,立馬就想起自個兒的彪悍糗事來,“王爺又笑話我。”
若不是被逼急了,她還是願意當一個溫柔持重的大家閨秀的。
秦王知道她害羞,便不再逗她,而是對著還在活動手腳的寶寶說道,“寶寶不可以再調皮,都把你母妃踢疼了。”
說著還輕拍了記下,似乎在懲罰不聽話的孩子,那幅認真慎重的模樣,讓顧清漪悄悄地紅了眼,她想著,秦王當真是喜歡孩子,每日與寶寶的交流絲毫不比她少,她無法想象,當初她若是任性地拿掉孩子,對秦王的傷害會有多深。
還好,寶寶還在,成為他們之間永遠也割捨不斷的珍寶。
也不知道是不是秦王的告誡有了效果,寶寶終於安靜下來,顧清漪也壓下突如其來的情緒,未免秦王發現異常,她連忙問道,“王爺可曾定下寶寶的名字?”
秦王難得露出糾結為難的神色來,“本王翻遍了《說文》、《爾雅》,怎麼也找不到合適的字,王妃,不若你來取吧。”
顧清漪立馬想起書房裡的兩本大部頭,她就說秦王怎麼突然研究起文字來,原來是在找名字。想到秦王糾結的樣子,她立馬敬謝不敏地搖了搖頭,“不了,寶寶的名字還是留給當爹的取吧。”
即將當爹的秦王臉上盡是溫柔和慈愛,繼續承當起取名字這個甜蜜的煩惱,若不是因為在車上,怕是要立馬翻書了。
時間就這麼過去,秦王府的車輛暢通無阻,再過不久便抵達皇宮,顧清漪重新戴上禮冠,剛下車就看到等在下方的周夫人。周夫人一見顧清漪就山前攙扶住她,對著秦王說道,“漪兒有我照顧,王爺先去忙吧。”
命婦進宮要先去拜見皇后,過會兒再一齊前往太廟的。
秦王只好壓下心中的憂慮,把顧清漪交給周夫人,囑咐道,“若是不舒服也不要撐著,儘管差人告訴本王。”
“知道了,有阿孃在呢,王爺儘管放心。”
宮門口人來人往,路過的百官命婦總要往這兒瞅上一眼,實在不宜兒女情長,秦王這才收斂了擔憂之色,往另一個方向走了。
顧清漪和周夫人的品級能夠坐肩輿代步,宮門口的太監一見她們就請她們上轎,笑眯眯地說著,“奴才給秦王妃娘娘請安,給定遠侯夫人請安,王爺早已吩咐下來了,讓奴才好好伺候王妃和夫人,還請您移駕。”
原來是秦王的人。
顧清漪稍微鬆了口氣,往肩輿上一坐,看到阿孃也穩妥了,才道,“走吧。”
“得嘞,王妃娘娘您坐穩了。”
太監笑眯眯地應了,讓扛著肩輿的太監們啟程,嘴上不停地叮囑著,“都走慢點兒,別顛著王妃娘娘。往乾的地兒走,別打滑了。”
到底是秦王安排的人,一路上走得十分穩當,顧清漪絲毫察覺不到波折,等到肩輿成功地抵達承乾宮時,原本還擔心太子會在這上面動手腳的顧清漪稍稍鬆了口氣,好歹成功地捱過一關了。
朝覲的命婦差不多已經來齊了,顧清漪算是來得晚了,一進去正殿就看到不少或站或坐的命婦們,皇后還未出來,太子妃倒是已經坐在次席,一看到顧清漪就擠出一抹笑容,“原是秦王妃,我還以為你今日要告假不來了。”
“太子妃說笑了,祭祀這等大事,我怎敢缺席。”顧清漪敷衍地笑了笑,沒有心思與她寒暄,全部的注意力都被許久未見的祖母給吸引了,她老人家穿著超品誥命服,腰板挺得筆直,從頭到腳都整整齊齊,衣服上更是看不出絲毫褶皺,她一貫是嚴於律己,總是讓人挑不出錯處來。
最讓顧清漪感到心酸的是,祖母看起來蒼老了許多,滿頭鬢髮悉數雪白,臉上更是多了好幾道皺紋,她靜靜地坐在那兒,目光清正平直,未曾向她瞧過一眼,若不是知道秦王不會騙人,她壓根就不相信祖母會幫她。
顏舜英注意到顧清漪的目光,臉色微沉,突然沒有了說話的興致,只是淡淡地說道,“秦王妃入座吧,母后就要出來了。”
顧清漪收回目光,在宗婦席坐下,旁邊正是許多不見的端王妃,想起上次在端王府鬧的一出,她免不得又是一番道歉,她與玉安郡主在她府上出事,倒是把她好端端的選媳宴給攪和了。
端王妃未曾芥蒂,反而熱情地與她交談,一會兒工夫下來,顧清漪便知道端王世子已經定好了世子妃,正是在宴會上出彩的勇毅侯府邵姑娘,前兒個都已經文定了。
勇毅侯府與端王府結親,果然是門當戶對,顧清漪又是一番恭喜,才說了會兒話,皇后終於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