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清漪這才察覺到荒唐和可笑來,顏舜英雖然活著,卻成了自己和別人口中的死人,每每提及時也不知是何種感受,想必是與太子妃之位一樣,鮮花著錦,烈火烹油罷。
如此想著,她居然有了幾分快意。
顏舜英最好面子,自然不想被人看笑話,立馬收拾好了情緒,半是尷尬半是赧然地對眾人說道,“情不自禁,讓諸位見笑了。”
眾人自然是不敢質疑堂堂太子妃的,連說不敢,白軒宇與顏舜英一唱一和,順勢道,“既然是誤會一場,便讓此事過去罷。今日賞花,我等莫要辜負了大好春光才是。”
眾人連連附和,跟隨著太子齊齊離開。顧清漪站在原地不動,清楚地看到顏舜英的貼身宮女落後幾步,意外撞上了張欣雅,兩人互相道歉,嘀嘀咕咕地說了幾句,還向後頭看了一眼,注意到她的目光,立馬嚇得縮了回去,然後匆匆地離開了。
顧清漪想到那支還在張欣雅手中的金步搖,頓時蹙起了眉頭。
她剛要追上去,結果袖子就被人拉住,踉蹌了幾步,才發現是冷著一張臉的秦王,劈頭蓋臉地就對她一頓訓斥,“你方才故意激怒人,是嫌命不夠長?”
顧清漪一滯,如何不知自己方才衝動了,但是含恨而死的怨氣環繞在心頭,每每看到仇人她總是容易失控,不吐不快,若是一直憋著,恐怕是要被自己逼瘋的。
只是秦王好意關心她,她總不能發火,只是低著頭認錯,“我知道,以後再也不敢了。”
白穆雲絲毫沒被她這副溫順的樣子騙到,這麼些日子他算是明白了,顧清漪看起來柔柔弱弱,性子倒是剛烈,受不得委屈,現如今答應得好好的,說不定轉頭又與人掐上了。
“賞花宴乃是非之地,你現在就回去。”
顧清漪自然是不肯的,剛剛張欣雅與顏舜英的宮女嘀嘀咕咕不知道要做什麼,但是肯定與她脫不了干係,若是就這麼回去,被人髒髒陷害,想要辯白也就遲了。
於是她神色帶上了些迫切,“再等等,等等我就回去。”
“等什麼?等著看勇毅候世子嗎?”
白穆雲冷不丁地丟下一句話,顧清漪頓時愣住了,怔怔地看著他,“你是什麼意思?”
他伸出手落在她的脖頸之上,被衣裳遮掩的地方露出點點玫紅,正是方才被邵言錦失態之下啃的,顧清漪逃出去之後便用衣衫掩住了,沒想到居然被他看到了。
想到剛剛差點被脅迫,不愉快的記憶再次翻湧在腦海,她神色有些冷,“秦王請自重。”
白穆雲神色愈冷,輕而易舉地牽制住她,不依不饒地問道,“那是什麼!”
顧清漪不相信秦王看不出是什麼痕跡,覺得他一再追問是故意在羞辱她,心中頓時又氣又羞,立馬怒了起來,“被蚊子咬的,秦王你未免管得太寬了吧,難道說一場露水姻緣,秦王喜歡上我不曾?”
秦王臉色驟變,連忙甩開她,避之不及地後退了幾步,像是碰到什麼髒東西似的,語氣又冷又硬,“你想得太多了。”
顧清漪被他一推,一時不備摔了下去,肚子立馬頓時抽痛了一下,頓時臉色蒼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