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我需要給廣目志搜尋素材嘛。”此語一出,我都忍不住為自己的機智點贊,“沒有點勁爆的時事新聞,報紙就沒有賣點,沒有賣點,就沒有錢賺嘛。”
這倒也是事實,姑娘我跟隨胖子他們出門的這月餘光景,《廣目志》在冷小樹和小螃蟹的聯手打理下,通篇充斥著各種撒狗血的才子佳人故事,女主角個個酷似阿暖,男主角不是機智無雙的書生,就是聰明勇敢小正太,十分的三俗。
居然還賣得挺好。
“既是如此,”潘公子頷首道,“可需要我幫你跟應天府牽個線?”
雖然姑娘我對應天府頗沒有好感,但這邪祟鬧鬼的案子實在太過瘮人,超出了我獨立調查的範疇,能從應天府得到些訊息自是省事,“好啊好啊,那就多謝潘公子了。”
他便明眸帶笑得抬手又給了我一記:“你我之間,還談什麼謝不謝的?”眼神中的寵溺流露無疑。
我瞬間紅了臉,心底卻劃過一絲無奈。
關於潘公子對我的眷眷之情,我早已看得清楚;我也曾那樣迫切地想要證實,潘公子究竟是不是穿越而來的雲棲。
但如今,我卻只能將這疑問,和著潘公子錯付的深情,一起埋在心底。
我不想做個腳踏兩隻船的女子。
我便低頭飲了口茶,小心地避開這曖昧的情結,換了個話題:“平安侯被毒殺之事,殿下可查出了罪魁禍首?”
潘公子愣了一下,搖頭苦笑道:“尚未。”
我便將心中縈繞許久的擔憂說了出來:“我總覺得,太子殿下身邊,怕是出了內奸。”
“何以見得?”
“你看,青璃之死的案子裡,我扮作侍女春桃尚未進城,便遭到二皇子手下死士的截殺;三千營的案子裡,太子殿下找到了證據尚未出手,二皇子已聞風趕到陛下面前請罪,將自己擇了個乾淨。”
我用指尖一下下輕敲著茶盞,“高郵湖匪的案子,本能將二皇子的罪證拿得實實的,關鍵人證平安侯卻在我們的船上被人投毒致死,再度令二皇子逃過一劫。將這種種端倪聯絡起來,只能說明,太子身邊有二皇子的眼線。”
聽聞此言,潘公子臉色變了變,一臉鄭重問道:“那麼,冷姑娘認為,這個眼線,是誰呢?”
“不知道啊!”這也正是我迷惘之處,胖子素來謹慎,身邊的丫鬟僕從侍衛,皆是跟了他多年知根知底之人,難道是其中的某個受了二皇子的蠱惑,棄明投暗了?
潘公子思量了一陣:“此事……我會提醒殿下,讓他好好查一查。”
潘公子可謂言而有信的典範,兩日後,便有位捕快裝扮的男子登門拜訪。
彼時姑娘我正用本十分三俗的話本子蓋在臉上,躺在庭院的竹凳上享受我的午睡時光,便被那男子要找“冷大公子”的詢問聲喚醒,暗自定了定神,佯裝羞澀地將那話本子遮了半張臉,捏著嗓子道:“官爺是要找我大哥,您稍等,我去喚他。”
爾後扭了腰肢風情萬種地踱進屋裡,以迅雷不及掩耳盜鈴的速度換上了男裝。
“不知官爺找我何事?”
那男子衝我抱拳一揖道:“在下應天府捕頭李雷,得小王爺推薦,說冷大公子擅破奇案,特來登門討教。”
李雷?這名字十分的耳熟能詳,“尊夫人可是姓韓?”
我一句話順嘴問了出來,才暗自鄙視自己:冷心月你是傻還是沒睡醒?
不料李雷捕頭立時瞪圓了雙眼:“是啊!我家娘子的確姓韓!”說罷充滿敬畏地後退一步,將我上下仔細打量一番,感嘆道:“難怪小王爺說公子有通天徹地之才,深得太子殿下賞識,真是失敬失敬了!”
我便在只能為自己的狗屎運表示呵呵噠了。
“敢問李捕頭,秦淮河女鬼的案子,如今有何進展?”
去應天府的路上,我迫不及待地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