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潑漆?”費牧看上去被嚇了一跳。
“沒事兒,是那幫小混混耍橫耍錯了地方,跟我們無關的。”老白擺了擺手。
“女孩子晚上一個人回家都不方便,好在演出已經結束,以後的演出季,我考慮讓團裡的男孩子分頭送一送女孩子們。”團長在旁邊表了個態,剛要繼續說下去,有人過來,倒把他給叫走了。
“費牧,有什麼事嗎?”白羽芊瞧得出來,費牧此時的神色,應該是有什麼話要講。
“白羽芊,你這就不對了,人家來看你,怎麼感覺你不耐煩呀?”傅君亭又來了一句。
“有你什麼事啊?”白羽芊斜過去一眼。
費牧朝著傅君亭笑了笑,隨後便看向老白:“叔叔,過幾天我要出國,可能有一段時間回不來了。”
老白“哦”了一聲,白羽芊幫費牧解釋道:“他在美國有一個大學訪問行程,可能要一個多月才能回國。”
“果然是博士,真是有出息啊,”老白立刻誇獎了一句,隨即囑咐白羽芊:“你和費牧也有幾天沒見了,人家特意過來,你跟他說說話,不用著急,我們在車上等你。”
傅君亭顯然打算做電燈泡,結果被老白又哄又勸地上了車,倒是老白想得周到,把白羽芊懷裡抱著的花束接過去,小心地放進車子的後備箱,然後自己也坐進車裡。
見旁邊沒了別人,費牧微低著頭,想了半天問道:“你是不是還在生我的氣?”
白羽芊心裡嘆氣,拉著費牧胳膊,往旁邊走了幾步,道:“我想過了,人與人相處,總會有意見不合的地方,我沒有生氣,真的!”
帶費牧走遠一點,是白羽芊不想讓她和費牧的對話被車裡的人聽到,不過她卻沒注意,賓利後座那扇剛才開了一半的窗,一直沒有闔上。
白羽芊的回應,似乎令費牧鬆了口氣。
“請你相信,我媽和我的出發點都是為了你好,”費牧抬眼看向白羽芊:“這幾天……其實我都心神不寧,對不起,在郭夫人的問題上,我們應該有些操之過急,沒有考慮到你的感受。”
白羽芊咬了咬唇,然後嘆道:“我知道費伯母和你都是好意,只是我跟郭夫人之間的問題,並非你們所認為的母女之間的矛盾,這中間還有很多別的……”
白羽芊說到一半,又不想再繼續講吓去,她向來不喜歡博人同情,有些事,點到為止就行了。
“我明白,我已經跟我媽說了,你目前還沒有做好與郭夫人冰釋前嫌的思想準備,我們要尊重你的想法。”費牧這話聽起來,倒顯得比費夫人通情達理多了。
“太晚了,有什麼話,我們以後再說吧?”白羽芊今天的確也累了,也實在懶得再聊郭夫人的話題。
“稍等一會,好嗎?”費牧看樣子還不打算結束。
白羽芊雙手背在身後,只能等著費牧繼續往下說。
“這次我去美國那邊,是參加一個基因專案試驗的前期準備工作,如果順利的話,從明年春天起,就要在以訪問學者的身份,到那邊的大學工作,之後可能需要待上幾年。”費牧說著,有些遲疑地看向白羽芊。
白羽芊低著頭,也不知道該說一些什麼,卻莫名地在心裡鬆了口氣。
“我們結婚,好不好?”費牧突然道。
白羽芊猛地抬起頭,沒想到費牧大晚上跑過來,居然是說……這事?
“哎,這就求婚了?”傅君亭居然開啟車門,興奮地站到了外面。
白羽芊轉頭看看,不免皺了皺眉頭,沒想到已經站得遠一點,還有人在偷聽。
費牧臉上浮起一絲羞澀,抓抓自己的腦袋,對白羽芊道:“對不起,我剛才突然想到這一點,羽芊,從第一眼看到你,我就知道,你會是我未來的妻子,我們不要浪費時間了,結婚吧!”
“費博士,鑽戒呢?沒個鑽戒,你求哪門子的婚?”傅君亭扯著嗓門道,而此時大巴車那邊,車窗後面已經貼上了好幾張臉。
費牧看了一眼傅君亭,又望向白羽芊,笑了起來:“我一下子想明白了,其實之前那些分歧,對我們而言,根本就沒有任何的意義,不要讓它影響到我們的感情,離開這裡,再不用考慮和你母親的那些讓你頭疼的事。”
“這就想把人拐走,老白叔叔和凱凱呢,你們不管了?”傅君亭瞧上去比白羽芊激動多了。
“他們跟我們一起走,我們在美國建立自己的新生活。”費牧伸出雙手,扶住了白羽芊的胳膊。
劇團的大巴從他們旁邊緩緩地開過,白羽芊能聽到車裡的笑聲,甚至有人在興奮地拍窗戶。
“羽芊,好好考慮一下,”費牧眼睛放出了光彩:“你看,只要我們結婚,所有問題就能迎刃而解,我帶你離得遠遠的。”
“是迎刃而解,還是一走了之?”白羽芊異常平靜地問道。
似乎,費牧被問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