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他胡扯,跟徐導有什麼關係。”白羽芊嘀咕了一句,多少有些不好意思地將頭扭到了旁邊。
楓葉小區地處市中心,雖然算不上繁華地段,不過因為前面有一間大型超市,所以這個時間點,路上來來回回行走的人不少,街道邊也停了不少車輛。
而十米開外的一輛黃色法拉利,一下子吸引了白羽芊的注意。
本來敞著的車篷,這時已經闔上,車就靜靜地停在那兒,也看不清裡面有沒有人。
“山哥,老姨是哪一年過世的?”馬副導問道。
“算一算,是你出國兩年多後,她也命苦,在床上癱了那麼多年,”老白嘆道:“好在老姨走之前,芊芊已經出生,算是祖孫倆見過一面。”
白羽芊瞧了瞧老白,關於那位姨奶奶,她聽老白提到過,在自己出生後沒多久便過世了,按老白的說法,姨甥倆相依為命,那位老姨待他就跟親媽沒兩樣,可憐勞累了一輩子,老白後來有名有利了,她卻中風癱瘓。
“山哥,你有福氣啊,”馬副導攬住了老白的肩膀,半開玩笑地道:“身邊從來不缺女人照顧,以前有老姨,現在又有個乖女兒,就等著頤養天年了,跟你一比,我可就慘了,那兩個小兒子還在上學,也不知道我什麼時候才熬得出頭,想想都沒勁透了。”
“瞧你說的,”老白笑道:“你現在覺得遙遙無期,可一轉眼孩子就大了,我記得當初送我女兒出國,她還是個小小孩,晚上睡覺,懷裡還得抱著洋娃娃,後來羽芊回國,到監獄來看我,我被帶到她面前,差點沒敢認,怎麼一不小心,我女兒都成大姑娘了。”
說到這裡,老白卻嘆了口氣:“其實也怪我,這輩子最對不起的就是女兒,如果沒有坐牢,她這些年也不會活得這麼辛苦。”
“爸,提這些做什麼,我什麼時候說過自己辛苦了!”白羽芊笑著嗔道。
馬副導看向白羽芊:“聽你們費團長提到過你的經歷,徐導就說過,你眼睛裡有故事,你的舞蹈也是如此,那種經過歲月蹉磨沉積下來的氣質,往往最能打動人心,這是他選中你的一個重要原因。”
白羽芊聽得有些愣住,這樣的評價,她還是第一次聽到。
今天喝了點酒,馬副導不能自己開車,叫的代駕一時還沒過來,索性老白就陪著他站在車邊閒聊,無外乎談一些當年片場的事兒。
“剛才你沒來,大傢伙都說,你年輕時就是那種勤勤懇懇做事的,也不跟我們去胡天胡地,更難得還好學上進,”老白感慨道:“所以啊,到最後,就該你最有成就。”
“山哥你太誇獎,我也不過混個資歷罷了,哪敢說什麼成就,”馬副導笑道:“其實這些年我一直感謝山哥,那回在一處偏僻鄉下拍外景,衛衝達找來一個叫林大勇的人,合夥暗算我,讓人把我騙到後山行兇,是山哥你們過來,把那兩人揍跑,現在想想,你們要不出現,我說不定命就丟在那兒了。”
衛衝達、林大勇?這兩個名字……立刻讓白羽芊怔住。
“還有這事,我怎麼沒印象?不過年輕時,我不自量力,還真把自己當成俠客,其實就好個打架,真忘了有這一回事,不過,怎麼會有林大勇?”老白似乎也挺吃驚。
白羽芊望向老白,那個衛衝達,她記得很清楚,是疑似受傅家指使,跑到法院聲稱要舉證老白的人;至於林大勇,就是導致老白失去自由多年的那樁殺人案的受害者,這兩個人居然有交集……白羽芊根本沒想到。
“你也知道的,”馬副導笑了一聲:“這些年歲數大了,我告誡自己,能放下的就放下,可說實話,這輩子我最恨的就是衛衝達那流氓無賴,我記得他有個綽號叫‘老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