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蓉城大劇院的舞臺上,《吉賽爾》公演的第一場快要接近尾聲,而此時,已到了整個劇目的高潮部分。
剛剛化為維麗絲女幽靈的吉賽爾雙手交叉於胸前,緩緩地升上舞臺,接下來便是一連串似乎永遠停不下來的旋轉,她的腳背緊緊地繃著,臉上沒有任何表情,甚至是麻木的,遭遇愛情背叛的痛苦,在此刻不可遏制地迸發出來……
捧著百合花的阿爾伯特前來吉塞爾墓前懺悔,卻中了鬼王魔法,開始不停地舞蹈,眼看阿爾伯特筋疲力盡,危在旦夕,吉賽爾心生不忍,用灑在地上的百合花瓣引領阿爾伯特,要幫他逃出生天,鬼王被觸怒,命令吉賽爾與阿爾伯特共舞。
一段慢板雙人舞開始,吉賽爾緩緩地將右腿抬高成145°,身體轉向正跪在地上的阿爾貝特,以典型的阿爾貝斯克舞姿,上身微微前傾,似乎在和阿爾伯特訴說什麼,此時的吉賽爾正盡力拖延時間,等待黎明的到來,而那時,阿爾伯特才有活下去的希望。
整段舞蹈非常緩慢,帶著無以言表的肅殺和哀傷,阿爾伯特終於悔悟,用一個接著一個的託舉,將吉賽爾帶到半空,試圖讓她離開陰間,卻屢屢以失敗告終。
整個劇場此時鴉雀無聲,所有的眼睛都盯著舞臺上。
終於,天亮了……
幽靈退散,吉賽爾靈魂也將歸於墓地,終於活下來的阿爾伯特痛苦欲絕,而吉賽爾毅然轉身,就此消逝。
片刻的沉寂之後,舞臺下響起雷鳴般的掌聲,大幕也就此闔上。
退回到舞臺邊上,白羽芊胸口還在不停地起伏,整個人依舊沉浸在舞蹈的氛圍當中,那種不得不割捨的痛,似乎揮之不去。
導演走過來,直接一拍白羽芊的腦袋:“不錯,比專場演出那回表現得還好!”
白羽芊猛地一怔,終於緩過勁來,隨之長長地吐出一口氣。
“又陷在裡面拔不出來了?”導演顯然看出了問題。
“出來了,出來了!”白羽芊笑著用雙手捂了捂自己臉頰。
“不瘋魔,不成活,哪一行都這樣,”萍姐走過來,直接擁抱了一下白羽芊:“我的天,你今天太美了,聽到掌聲沒有?”
白羽芊側耳留神,隔著厚厚的大幕,臺下掌聲清晰可聞,她真是愛死了這掌聲。
萍姐遞過來一瓶水,白羽芊接了,仰頭喝了一口,隨即沒忍住,拉開側幕,往下面偷偷瞧了一眼。
第三排中間的位置,老白坐在那兒,居然正抹著眼淚。
白羽芊注視了老白好一會,沒有人知道,她有多看重這一場的演出,只因為臺下這個人,生平第一次欣賞女兒在舞臺上的風采,白羽芊想讓他替自己驕傲。
“都看哭了!”白羽芊嘀咕了一句,不知不覺,自己眼角也有些溼潤。
萍姐好奇,跟著探過頭,順白羽芊的視線望了過去,問道:“你說誰呀!”
白羽芊到旁邊桌上抽過一張紙巾,在眼角輕輕按了按,調侃道:“當然是我家老白,不愧當過演員,感情還挺豐富,正在那哭著呢!”
“在哪兒呢?”萍姐好奇地找了半天,最後笑了起來:“看到了,就是馬副導後面坐著的那位吧,我對你爸還有點印象,我媽年輕時可喜歡他了,家裡還存著白山的畫報,哪天回去問問我家老太太,想不想要白山的簽名照。”
白羽芊沒忍住,“噗嗤”笑了出來。
“還有一分鐘,該上臺謝幕了!”有工作人員過來,提醒白羽芊和其他演員準備再次回到舞臺。
白羽芊的舞伴上前拉起她的手,兩人輕盈地站到了舞臺中央。
大幕再次緩緩拉開,在雷鳴般的掌聲中,白羽芊優雅地做了一個謝幕的姿勢,而此時,臺下陸續有人站起身鼓掌,這掌聲竟又持續了將近十分鐘。
白羽芊站起身,深深地吸了口氣,抬頭望了望頂棚的燈。
這舞臺太有魅力,吸引著白羽芊咬緊牙關,挺過無數艱難時刻,也一定要跳下去,為了這掌聲,為了臺下無數欣賞的目光,所有的苦……她都甘之如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