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確實懷疑過，但沒想到祁佀寒會問的如此直接，遲胭愣了一下才尷尬的笑笑說：“你說我懷疑是你下的毒嗎？怎麼可能，我如果懷疑你，怎麼還會問你呢。”
祁佀寒沒有回話，依然看著遲胭，像是要看出什麼。
“我總不能因為，五花散的五花長在西江邊上，西江曾經是江陵的國都，你母后是江陵人，你是你母后的兒子，就間接的懷疑，是你跑到你母后的國都邊上採了花回來煉成毒藥害我吧？那這邏輯未免也太可笑了些。”遲胭被盯的心裡發慌，她蹙蹙眉，又說，“我就是在奇怪，好像沒怎麼聽說過江陵……”
暗風看了祁佀寒一眼，移開目光到一旁，心想，這太后不是失憶，可能是傻了……
非要這麼當著皇上的面口無遮攔！
“江陵已經滅國了。”沉默許久後，祁佀寒開口。
聞言，遲胭一怔，敢情祁佀寒的母親還是個亡國公主。
祁佀寒往前走兩步，背對著遲胭，緩緩開口道：“十八年前，先帝親自帶兵征戰。仲夏轉深秋，江陵敗。江陵國君死後，其子歸附。此年，祁姓一統天下。”
遲胭聽完祁佀寒簡單的幾句陳述，選擇保持沉默。
御駕親征滅自己老婆的國家就算了，戰勝後逼死人家國君也情有可原，最後讓人家太子歸附是鬧什麼玩意兒哦？？？誰能受得了這種打擊啊……這先帝，真心的狠哦。
“江陵位於我朝西向，隨後便改為西城府，國都陵安也改名為西江。”祁佀寒淡淡道。
遲胭聽著話點頭，所以，便成了楚太醫口中“西江曾是江陵的國都”。
那時候……
十八年前那個時候，琉璃還沒有出生呢，所以她不是很清楚這些。
百姓不能議政，女子又極少能讀書學史，所以這麼多年過去，有很多人和琉璃一樣，不知道江陵這個國家，甚至，有知道的，估計也忘了。
若真有人常常把江陵掛在嘴邊，怕還會被認為成是復國黨……
遲胭這麼想想，覺得琉璃跟她講的話都合理了。
“胭兒還有什麼想問的？”祁佀寒轉身，看向遲胭問。
“呃……”遲胭躲開祁佀寒的目光，轉向走往一旁，“好像、好像沒什麼想問的了。”
因為江陵滅國，名字改成了西城府，所以她才會沒怎麼聽說過江陵這名字。
解釋的挺清楚了，遲胭覺得沒什麼好問的了。
“可是，先帝深愛你母后，最後卻帶兵滅國，這樣子……你母后會恨先帝的吧？先帝圖的什麼……”遲胭皺著眉感慨，一轉身，正對上祁佀寒的目光，半天，她被看的有些心虛，支支吾吾開口道，“我……我是不是……說錯什麼了？”
能圖什麼，圖的不就是一統天下的大業！遲胭想自打嘴巴，幹嗎要聲討先帝的野心啊？！先帝愛江山還是愛美人，跟她有什麼關係！
暗風也清楚的聽到了遲胭的話，但是，只能默默的嘆氣。
“胭兒。”看了半天，祁佀寒終於開口，語調微低，“朕只有你。”
深陷懊悔之中的遲胭聽到這句話，一下子僵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