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鋒和沈衍站得隱蔽,那兩個人沒有看見他們,就兀自小聲八卦了起來。
“哪裡有這樣的媽,怪不得會養出個殺人犯來。”
“可不是嗎?你來得晚不知道,這女人當初在這一片可是出了名的,跟她老公一起虐待兒子,打得喲,嘖嘖嘖,讓人看都看不下去……只不過這麼多年過去了,我倒是一點都沒看出來胡遠明就是他們家那小子。以前就那麼一點,現在高了一個頭,又高又壯。”
另一個年輕一些的警察詫異地問:“他還有個爸爸呢?他爸爸呢?怎麼沒來?”
“哪裡是爸爸啊,繼父,”年紀大的警察皺著眉搖搖頭,“這男人狠得嘞,餅幹那麼大的烙鐵,直接就按在小孩子的胸口,嘖嘖嘖——太狠了。”
“草,這還是人嗎?”年輕警察忍不住罵出了聲。
年紀大的又八卦地湊近了他,聲音也拉低了一些:“不過這男人也遭了報應了,前兩年突然失蹤,被人折磨的不成人形,渾身上下沒有一絲好地方,皮開肉綻,被掛在了他們家門口,嚇得這女人在派出所住了好幾天,當時大家都猜啊,他是欠賭債太多,被人滅了口,現在看來……”
年紀大的說著,又往裡努了努嘴。
言下之意當然清楚得狠。
看來,那男人也是被胡遠明折磨死的。
那兩個警察說完,又討論著走遠了。
沈衍和展鋒默默地聽了許久,一時之間好像都不知道應該說什麼。
別人都常說,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但照這麼看來,可恨的人卻往往也有可憐的一面。
但那一面就可以把他做過的罪孽全都抵消了嗎?
答案當然是否定的。
這個世界上,承受命運不公的人不知凡幾,但卻也不是每一個人都在逆境中走上了犯罪道路。
總有些人自立自強地沖破逆境,給自己更好的未來。
命運悽慘從來都不是傷害別人的藉口。
展鋒沉默了許久,還是忍不住開口猜測:“既然都已經動手了,他為什麼不把胡麗麗一起殺了?”
展鋒已經看過了胡遠明的社會關系資料,自然也知道他母親的名字。
沈衍抿了下唇,沉重地說:“你不覺得讓她活在這種隨時都會被人虐殺的恐懼中,更讓她害怕嗎?”
胡遠明或許是也不準備放過她的,只是想多逗弄一些時日。
只是還沒等實施行動,自己就已經先離去的。
所以說,並不是每一個惡行都能及時等來惡報。
“怪不得胡麗麗一點都不傷心,最大的威脅死了,她現在肯定是最放鬆的一個。”還有閑心到公安局來大鬧要賠償金。
大廳裡潑婦一樣的胡麗麗還在地上打滾撒潑,苛刻的咒罵聲響徹雲霄。
沈衍和展鋒轉身離開了這個是非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