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婆婆,他們就是資助緹娃的好心人,過來看看你來了!”剛到茅屋門口,那個幹部就大聲對著房門口坐著的婆婆開口說道。
看樣子婆婆應該是有些耳背。
不過他這個音量,還是足以讓婆婆把話聽清楚。
明明緹娃的死是因為歹徒要報複白鏡隊,而現在,他卻被說成了緹娃的資助人,沈衍只覺得臉上火辣辣的疼。
而婆婆感激的眼神更像是一記耳光,重重地扇在了他的臉上:“好心人,好心人,謝謝你們!緹娃命苦啊……現在是終於遇見好人了,我死也能安心了……”
婆婆說著,眼裡還流出了兩行淚。
沈衍最看不得這種畫面。
他鼻子一酸,趕忙扭過頭去。
陸臣瞬間便擋在了他的身前,對著婆婆露出個安撫的笑:“緹娃聰明得很,到省城就考了個好成績。她還拖我們給您帶個好呢。”
“這丫頭,我好,我當然好。就是她這個不懂事的丫頭,走也沒跟我老婆子說一聲,啥也沒帶。我給她收拾了些換洗的衣服,還有些錢,”婆婆說著,顫顫巍巍地從兜裡掏出一個塑膠袋,一層一層地撥開之後,裡面是一把嶄新的鈔票,最大的面值是一張二十的,其他全是零零散散,甚至還有一些早已經不流通的五分的硬幣,“這些錢,你們幫我捎給她,人在外面,不能苦了孩子。”
沈衍終於忍不住,轉身走了出去。
婆婆眼神不好,也看不清他的動作。
不然肯定要看出不對勁。
陸臣的目光也閃了閃。
他伸手幫婆婆把錢包好,塞回兜裡:“婆婆你放心,我們不會讓緹娃受苦的,這些錢你留著花,緹娃才能放心。”
婆婆感激地笑著:“好人,好人……還是好人多……”
陸臣看著這個家徒四壁的茅屋,又看看滿面笑容的婆婆,眼角終于禁不住也有些濕潤。
他伸手拿出錢包,把裡面的一疊現金全都拿了出來,站在門口的沈衍看見他的動作,也把自己的錢全都掏了出來。
陸臣把兩人的錢都放在一起,伸手塞到婆婆的手中:“婆婆,這些錢是我們孝敬您的,緹娃我們接走了,你自個兒在這兒也不容易,要好好照顧自己。”
婆婆努力地看清手中的那厚厚的一疊錢,頓時驚慌地推辭起來:“這可不行,不行不行,這太多了,我不能要。我一個老婆子,花不到啥錢的。”
陸臣不由分說地把錢塞到她的兜裡。
現在,連他也無法再神態自若地跟這個樸實的老太太再聊下去了。
“婆婆,我們還有急事要回去,您自己要保重。”
說完這句話,兩個人也顧不得走得這麼倉皇是不是合適,就邁開步子,離開了緹娃的家。
那位村幹部把錢讓婆婆收起來之後,也跟著出了家門。
三個人的情緒都很低沉。
“我告訴她,緹娃是上山採菌子的時候送了個城裡人去縣城的醫院,那城裡人就準備帶緹娃出去上學了。婆婆年紀大了,頭腦也不太清楚了。不然這種謊話怎麼能唬得住人。”村幹部說著,眼眶也有些發紅。
說起來,能糊塗一些,似乎對許多人來說,都是一件幸福的事情。
“婆婆以後怎麼辦?她自己在這兒住著恐怕不行吧?”沈衍小聲問。
“已經給她申請了低保和其他的一些補助,過兩天就把她送到養老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