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次,展鋒來得卻不是那一棟熟悉的小洋樓。
這會兒正是上班時間,街上的人流並不多,而展鋒的車更像是故意往偏僻的地方開,七拐八拐地行駛了一通,最後竟然開到了一處看上去古鎮一樣古樸的去處。
展鋒把車停到了最外頭的停車場,下車來走了沒多遠,便看見一座古舊的牌坊上還寫著兩個字:裴城。
還離得遠遠的,就看見牌坊裡頭的街道上熙熙攘攘的遊客。
論起知名度來,裴城自然是不如西塘、烏鎮,吸引的也多是近處幾座城市的遊客,不過景色卻是一點也不遜色,以往還沒有工作的時候,展鋒倒是十分喜歡過來。
然而現在,就算有這個心思,也沒有了這個空閑。
過來牌坊,同樣古舊的青石板街就代替了原本筆挺的柏油馬路。
在這種路上,確實是不適合開車的。
路邊裝潢古老的小店不知凡幾,不管賣得是吃的用的還是工藝品,都帶著幾分不同於喧囂凡世的超脫。
這一點,跟那些馳名中外的古鎮倒是有幾分不同。
對於這裡的一草一木,展鋒都已經十分熟悉,所以他並沒有片刻駐足,便徑直穿過熙熙攘攘的人流,進了一家看上去安靜冷清的店。
店門口的牌匾上用繁體反寫著四個字:“雲間客棧”。
名字詩意十足,裡面的佈置也是樣樣透著古色古香,門口掛著散發著清香的竹簾,只要有人掀開簾子進去,就能聽見嘩啦嘩啦的竹片互相撞擊的聲音。
展鋒一進去,坐在櫃臺後頭的人聞聲抬起頭來,看到他卻是一點都不意外:“你來了。”
櫃臺也是木頭的,打造得很高,上面還用紅紙黑字寫了幾種酒名,甚至還包括了女兒紅。
櫃臺後的人是個三十歲上下的女人,瓜子臉,高鼻樑,丹鳳眼,眼神看上去更是溫柔,可是右臉上卻長了一塊青色胎記,幾乎覆蓋了半張臉。
不過那一身溫婉的氣質,卻似乎能讓人不自覺地忽略了那塊胎記的存在。
展鋒對著她露出個笑臉:“丹姐,冷叔來了?”
丹姐點點頭,下巴朝裡努了努,接著才又開口發問:“今天忙不忙,你可是好久沒有嘗我這裡的酒了。”
展鋒想了想,趴在櫃臺上,語氣裡帶著幾分商量:“酒我是不能喝的,今天事太多,丹姐能不能通融通融,給我裝一些醉十方的帶回去,實在是饞的不行了。”
丹姐挑了挑眉,眼神裡雖然還含著幾分笑,卻也有幾分懷疑:“確定是饞得不行了?恐怕是想帶給旁人喝的吧?以前你再饞,可也從沒有壞過我的規矩。”
展鋒的回應只是一個迷人的笑。
丹姐擺擺手:“進去吧。”
不過展鋒卻明白,她這已經是應了下來。
一進來就如此順利,就算是離開了丹姐身邊,展鋒唇邊的笑卻也沒有消下去。
既然是客棧,當然也不可能只有他們這一波客人。
一路上了樓,幾個單間裡都能隱約聽見談笑聲,在樓梯轉交的地方,還迎面走下來一個穿著漢服的小姑娘,十五六歲的年紀,紮著兩只可愛的發髻,手裡還拎著一隻託盤。
看見展鋒,她頓時甜甜地笑了起來,唇邊露出兩只酒窩:“鋒哥哥,你終於來啦,我都好久沒見你了!”
展鋒伸手在她小腦袋上拍了拍:“又不去上課,溜到這裡來。”
小姑娘吐了吐舌頭:“今天要跟丹姐學畫畫的,才不是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