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感覺,真的非常煎熬,同時也很可怕。
劉明躊躇了下,開口道:“我……我真的什麼都不知道,第一次是他們叫我出去幹一票,我沒想到會是殺人,到後來……後來就回不了頭了……”
他的聲音裡都帶了些哭腔。
展鋒與沈衍又不由得對視一眼,開口問道:“他們是誰?是誰讓你去的?”
話問到這裡,劉明渾身又是一震,卻是再也不肯開口了。
沈衍再問,他幹脆緊閉上了雙眼,雙膝緊縮,把身子側到了一旁。
看見他這副模樣,沈衍並沒有再繼續做出什麼努力,他給展鋒使了個眼色,展鋒立刻會意,和他一同起身走出審訊室,只剩下劉明一個人在審訊室裡縮成一團。
一直守在外面的亮子和曉北很快就迎了上來,曉北往裡看了一眼,不無惋惜地道:“看這小子膽子小得很,估計再嚇唬一會兒就全招了,你們怎麼出來了?”
沈衍搖搖頭:“就是因為他膽子小,現在不說才是真的不敢說,你看他的姿勢,雙腿內攏,雙手抱膝,很明顯的拒絕姿勢,看來他們背後的人確實很可怕。”
展鋒撫著下巴,若有所思地透過玻璃看著依舊低著頭的劉明:“應該說對他們來說很可怕。”
聽見他這話,沈衍不得不無奈地搖了搖頭。
到了現在都還沒忘記強調這種事,展隊長的自戀程度真是可見一斑。
展鋒又哪裡不知道沈衍搖頭代表什麼意思,不過他卻是完全不在意,只是扭過頭去對著薛從亮問道:“這個劉明看樣子短時間內是不敢說什麼了,先提審其他人吧,那個強迫症呢,叫胡遠明的,把他押過來問問。”
其實被抓到的這一群人中,那個胡遠明看上去恰恰是最難審的。
從跟他們正面遇見開始,他就一直一副吊兒郎當天不怕地不怕的樣子,好像被抓住根本也沒什麼大不了。
不用說,肯定又是一個感受不到人間真愛,早已經把生死置之度外的主兒。
但從另一個角度來說,正是因為他這個性格,相對的那股勢力對他的控制也就沒有那麼牢固。
既然他什麼都不怕,又怎麼會怕那些人對他的威脅呢?
展鋒和沈衍對視一眼,兩個人向來默契十足,只需要這一眼就已經明白彼此的想法。
他們都覺得胡遠明就是這次審訊的一個突破口。
當然,胡遠明對那些人的懼怕沒那麼深厚也只是他們的一個猜想與希望,但有希望總比眼前一抹黑要好得多,不管怎麼樣,都得先試一試。
“好!我這就去叫人把他帶過來!”亮子點點頭,對著一直守在門邊的兩個小警察使了個眼色:“兄弟,麻煩了。”
那兩個小警察也很是利落,跟他客套了兩句,就過去開啟了審訊室的門,把劉明拷在椅子上的那副手銬開啟,重新戴在了他的雙手上:“走!”
劉明這才知道對他的審訊這次是真的告一段落了,從屋裡出來的時候,看見展鋒和沈衍他們,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就此錯過了立功減刑的機會,眼眶一時間又紅了一圈。
不過沈衍和展鋒這回卻連看都沒看他一眼。
這大概也是心理戰的一種。
他們看上去越不在意,也就證明瞭他們對其他人的審訊有把握,這樣劉明反而會心急。
還別說,哪怕是這種事,有競爭跟壟斷效果也是完全不同的,劉明就算還是不敢說,肯定也會百爪撓心有所動搖。
他們這些人當中只要有一個人中了招,案子就會有一個很大的突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