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說現場這邊,車尾接連消失在道路的盡頭,原本押著勒辰卻被打暈的警察也醒了過來,相視一眼都有些尷尬。
如果說之前還是猶豫不決,這會兒面對勒辰襲警逃跑的動作。
他們幾乎有些後悔當時的遲疑,在一個犯罪現場弄丟了嫌疑人。
這……
相對於兩個警察的尷尬。
沈衍想得更多,憤怒佔據了主要的情感。
可他還是沒有貿然上車跟上展鋒的步伐,他沒有展鋒的身手甚至連亮子都比他的身手要好的多,他不能去。
他心中明白自己只能留在原地,等待,心中卻猶如沸水般翻騰。
沈衍雙手緊握,固執的站的筆直挺拔,腳上的傷口在憤怒裡似乎也顯得微不足道。
仍留在現場的同事們正在拍照處理,直到做最後手續的同事越過警戒線。
路過沈衍身旁的那人發現,那位一直安靜的立在一旁的側寫師,腳下留了一小片凝固的血跡。
血液的氣味混在在車尾氣與油柏路的幹燥裡,被敏銳的驗屍員發現。
“沈哥,你還好吧?”驗屍科的同事快熟的看了一眼孤立在哪兒的沈衍開口問道。
他聲音不大,手上還帶著醫用橡膠手套,手裡則拽了一隻小號的驗屍袋。
燈光下的影子被拉得很長,筆直站立的沈衍微微低著頭看著不遠處的案發現場,整個人像是要被等下的黑暗又或者是自己的影子吞滅。
與忙碌的人員顯得格格不入,寂寥無比。
檢屍科的同事忍不住提高了聲音:“沈哥?沈隊?”
沈衍像是被他的聲音驚醒,猛地抬起頭來,回望過來的眼神卻顯得有些茫然無措。
“沈隊,你受傷了。還是先休息會兒吧?畢竟這裡是現場。”驗屍科的同事話說大一半停了下來,想然是剛想到自己說的不太對。
難道要指著白鏡組的副隊說:副隊你這是在妨礙公務?還是說破壞現場?
這話說出口未免太冷硬,那人輕松咳嗽了一下,轉身從車裡尋找到一個小的藥箱。
雖然那是一輛驗屍房的車,裡的東西多數時候都是給屍體用的,但是常用的繃帶還是有的。
“沈隊,您先把傷口處理一下吧?”那人說著把正想把人拉車邊,現場正在清理屍體周邊雜物,手機輪胎痕跡的同事高喊了一句。
那人只能把箱子直接塞到了沈衍懷裡,回頭答了一句。拿上驗屍袋撩起警戒線又回到了特特的屍體旁,準備驗收小男孩已經不成形的屍體。
沈衍抱著藥箱,手指因為長時間的維持用力過猛的握拳而有些顫抖。
他花了半分鐘才將驗屍科同事的說的話理解過來,疼痛也像是在這一面蘇醒,沿著受傷的腿一直向上直達心底。
彷彿被一隻手猛地握住了心髒,窒息中帶著難以言說的疼。
眼角餘光是驗屍科的人蹲下身體,將驗屍袋平鋪在特特屍骨旁。
沈衍頹敗的做戴在後車廂裡,開啟手中的盒子,醫療剪和繃帶被他拿了出來,剪開褲腿換好繃帶。
沈衍情緒在這短暫的換繃帶過程中得到了一絲冷靜。
他甚至開始仔細去回憶勒辰的表現,來之前看過的錄影帶。
就在沈衍分析在腦海中模擬分析,強迫症的體型做法。他躲避監控的舉止。
沈衍試圖將犯罪嫌疑人的身份歸納到一個範圍內的時候,急剎車的聲音在警車外圍響起,隨後是劇烈的關門聲。
“不!!!!!!”尖銳的幾乎破音的聲音在現場響起,刺破了沈衍的思維。
幾乎所有人都被這突然而來的聲音驚醒,沈衍的做的地方離警戒線不過三米遠,他抬頭的時候看見的是齊悅慌亂的表情。
順著齊悅的視線看過去,被攔截在警戒線外的女人瘋了似的在哪裡掙紮著,發了瘋的抓撓著阻擋她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