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裡的氣氛一下僵了幾度,沈衍差點以為自己聽錯了。
他怔了怔,下意識的反問:“什麼?”隨後又看向展鋒,再度做了一次確認:“她殺人嗎?”
展鋒單手扶著方向盤,冷漠的像是在講述一件於己無幹的事情:“不是,但是我朋友因為她死了。”
沈衍聽到這兒,有些不知道該說什麼話才適宜,幸好,展鋒也沒留給他說話的空隙,兀自繼續開口。
“我跟那女人是警校同學,同屆,當時有幾個同學關系不錯,其中有一個,酒量很好,千杯不倒,我們就叫他阿酒。當時,羅思涵是他的女朋友,我們都以為,他們會結婚的。”展鋒捏了捏方向盤,目光無移的看著前方,聲音低了低,“但是後來,阿酒過世了。”
沈衍:“是……他女朋友的緣故?”
展鋒答:“阿酒當時已經在籌備求婚了,但是有一天,阿酒喝醉了給我打電話,說自己被耍了。求婚之前,對方忽然和他說,心裡面喜歡的其實是別人,你這麼聰明,我不用直說你也應該知道她說的人是誰了。”
“明白……那後來呢?阿酒和你鬧掰了?”
展鋒的手指在方向盤上緩緩收緊,深深的吸了口氣說:“連鬧掰的機會都沒有,當天晚上,阿酒醉駕,沖破護欄開進江裡了,當場就死了。”
沈衍:“……你接到他打出來的最後一通電話?”
展鋒搖頭:“不是,她接到了,她說當時阿酒還在和她說之後的計劃,打算帶她去旅遊。”
雖然是事不關己,且已經過去甚久,但沈衍聽到後,心裡還是會不由的唏噓感慨。
似乎到了a省之後,他骨子裡作為凡夫俗子的七情六慾,也逐漸的開始豐富了起來。
他說:“我很抱歉聽到這些,那之後呢?阿酒的女——羅思涵,又來找過你?”
“那個時候臨近畢業,大家幾乎就是陌路,後來到了省廳之後,她也留在了這裡。”展鋒輕描淡寫的說:“她又找過我幾次,好好說的時候也有,借酒說的時候也有,無非就是說,還喜歡我。”
難怪羅教授對展鋒這麼屢看不爽,夾雜著一種又愛又恨的感情,自己的女兒為了他一直痴等到現在,換做是哪一個父親心裡大概也會接受不了吧。
但在展鋒的立場上,沈衍又有些好奇,他拒絕羅思涵的真實緣由,到底是純粹還是不那麼純粹呢?
大概是察覺到了他的目光注視,展鋒嗤笑道:“不用這麼打量我,你不問我也知道你在想什麼,我本來也不喜歡她,有了阿酒的事,我更不可能和她有什麼,也不可能原諒她。”
沈衍說:“你對她老是躲著,搞不好她會認為,你之前去q市都是故意為了躲她才離開的。”
展鋒:“她怎麼想是她的事,跟我有什麼關系。”
可是說完這句話之後,頓了頓,卻又望向沈衍,態度玩味之中,似乎帶了那麼幾分若有似無的認真:“你別東想西想的,胡亂質疑我就行,記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