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衍早上醒來的時候,太陽xue還有點隱隱作痛。
更意外的是,手錶竟然指向九點。
他常年失眠,隱約的頭疼幾乎成了習慣,但能一覺睡到大天亮卻實屬罕見,恐怕是這幾年以來的頭一次。
沈衍坐起來靠在床頭揉了揉眉心,低頭一看,自己身上還穿著昨天的襯衫,臥室裡都飄散著淡淡的酒氣。他扯了扯唇角一笑,心想幸好早上沒有他的課表,否則就要曠工了。
他把襯衫脫了下來,赤裸著上身走出臥室,一看到沙發上還躺著個人的時候,目光和腳步都跟著頓了一下,站在原地等了片刻,才終於想起來昨晚的事。
桌子上好幾個空酒瓶東倒西歪的,兩人喝到後面,應該是幾種酒都摻著喝了,現在也想不起來是誰喝的更多,更想不起來是誰先躺倒的了。
沈衍走上前,看展鋒睡得四仰八叉,大約是藉著酒勁兒胡亂找出來的薄毯被踢開了大半,只在腰上搭了一截。睡著的展鋒褪了幾分戾氣,頭發也微微蓬亂,反倒顯得小了幾歲。
他半邊臉都埋進了靠枕裡,只是露出來的側臉依舊帥氣英俊,鼻樑高挺,眉目間仍有一股淡淡的囂張氣息。
比自己醒的還晚,說明昨晚還是他把展鋒給喝趴下的。
沈衍心裡頭莫名有種輕淡的滿意,心情不錯,順手就給他拉了一把毯子,隨後走進浴室去沖澡。等洗漱之後,一身清爽的走進客廳,恰好展鋒也醒了,一抬頭,兩人的目光對了個正著。
“醒的還挺早……你這兒有衣服換嗎?”展鋒揉了一把亂蓬蓬的頭發,打著哈欠站起身來。
沈衍從浴室出來的時候隨便套了件t恤,一邊擦著頭發一邊說:“應該有,你去洗吧,我給你找找。”
“謝了。”展鋒也沒跟他客氣,在這種喝醉到不得不留宿對方家裡的狀況下,他倒也沒什麼尷尬的意思。一邊懶洋洋的往浴室走,一邊就脫了上衣,清晨醒來的身上還有一層薄汗,一身輪廓鮮明的肌肉,顯得勻稱而堅硬。
那邊浴室裡的水聲不斷,沈衍在臥室翻了一會兒,總算找出來了一件籃球背心。款式雖然寬鬆了點,但對展鋒來說應該剛好,他把衣服掛在浴室門外,轉身就去廚房煮了點粥。
一碗白粥,配一碟鹹口不辣的榨菜,算得上是宿醉之後最開胃的食物。
電盅煮的很快,一鍋粥熬好的時間不長不短,沈衍盛出來了兩碗端到餐桌上,正在擺筷子的時候聽到浴室門響。
展鋒前額還掛著水珠,一滴一滴的順著眉峰劃下,他扯了扯身上的籃球背心,挑起唇角問:“你的隊服?英文名字叫peter?”
“不是,畢業的時候一個同學送的,老外都這樣,喜歡送些紀念意義厚重的東西。”沈衍一看他的表情就知道他在笑什麼,冷冷的說道:“我英文名字是sayer。”
“不用解釋嘛親,peter也很好聽啊。”他眼中閃過一絲促狹的笑意,隨後狀若無事的坐到餐桌旁,“白粥榨菜,贊爆了。昨晚上是怎麼喝到斷片兒的,你還記得嗎?”
沈衍說:“斷片兒了還能記得?你語文是美術老師教的吧?”
拿人手軟,吃人嘴軟,展鋒喝著他熬得粥,嘴巴上也就佔了下風,聳了聳肩,沒再與他針鋒相對。
醉了一宿睡到現在,兩人都有點餓了,一盅砂鍋粥很快就見了底。這個沒法進洗碗機,展鋒倒是很自覺的去洗了碗,一邊洗一邊問他:“今天什麼安排?”
沈衍答道:“下午有課,一會兒得回學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