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都跟你說了嗎,你這條命是我救回來的,你不多活個十年八年的對不起我,你看看你,這都是什麼事啊……”盛若寒一邊叨叨,一邊將楚回村懷裡的冰魄靈珠取出來。
冰魄靈珠觸手生熱,落在盛若寒受傷的掌心,散發出藍紫色的光芒來。
盛若寒隨便看了一眼,掌心用力,那冰魄靈珠便碎成了粉末。
世間傳言,冰魄靈珠有護人心脈的功效,盛若寒也不確定那傳言是否屬實,但是就楚回村目前的情況,她也只能姑且信一信了。
捏住楚回村的兩腮,盛若寒把冰魄靈珠的粉末一股腦全往他那微張的嘴裡塞,“我雖然不是一個守信的人,可是我不能對虞家姑娘失信,楚回村你可千萬給我挺住了,別讓我成了那不守承諾之人……”
冰魄靈珠的碎末全數塞進楚回村的嘴裡之後,盛若寒又解下外衣給他披上,看著他穿著女式的長袍,盛若寒唇角勾起一個打趣的笑容來,“果然是長得好看,怎麼穿都好看。”
做完這一切,盛若寒微顫著手從腰間摸出一個瓷瓶來,從那個瓷瓶裡倒出最後一粒藥丸。
紫色的藥丸在她雪白的掌心有著妖冶的光澤。
她回頭看了一眼趴在自己背上的楚回村,扔下瓷瓶,然後將那顆紫色的藥丸送入唇中。
……
寒風吹落紅楓最後一片葉子,楚嬰斜倚在榻上,望著庭院裡一棵種下沒多久的辣椒。
陳酉剛從外面回來,進門就掩起了門簾,興沖沖地對自家王爺說:“王爺王爺,我們在大辛的探子來報,葉易生成親當日,袁家姑娘突然出現在了喜堂上,可是兩家的姻緣沒成,王爺你可知道是為什麼嗎?”
楚嬰懶懶回頭,“為什麼?”隨後又猜測,“盛三去鬧喜堂了?”
陳酉搖頭,看了看楚嬰的背,然後說:“不是,盛三公主一直沒出現,兩家的姻親沒成是因為袁家姑娘在喜堂上出家了。”
“噢。”楚嬰淡淡應了一聲,轉頭又去看院裡的那顆辣椒樹。
他那懨懨的神情,另陳酉有些不適應,幫他背上藥的手一頓,陳酉開口問:“王爺,蘇姑娘邀您今日在珍味館見面。”
“知道了。”楚嬰繫上衣帶,像是想到了什麼,他補充了一句,“她如今已是玉夫人,你不要再喚她蘇姑娘。”
陳酉眼睛猛地瞪大,欲言又止,最後低頭應了一聲,“是。”
楚嬰擺了擺手,“你先出去吧,我有事叫你。”
陳酉拱手一拜,退出去了。
已是凜冽寒冬了,陳酉帶上門之後站在廊簷下嘆了口氣,花奴從他身邊過,問他為何嘆氣,他搖頭不答,又連嘆了兩口氣。
一個月前他從京都接回昏迷的王爺,王爺昏睡了七天才醒過來,醒過來之後每日神情懨懨的。
作為王爺的心腹,陳酉自詡雖不能全然瞭解王爺的心思,可是猜個三成是沒有問題的,但是這一回,他卻是一成也猜不到了。他覺得自己或許可以去跟東方玉討教一下,可是東方玉閉門謝客,誰也不見……
他也留意過盛三的訊息,可是奇了怪了,往常去到大辛,總能夠聽聞盛三又做了什麼令人啼笑皆非的荒唐事,可是近來去打聽,卻是什麼也打聽不到的。
也沒等他想明白,房裡就傳來瓷盞破碎的聲音。
陳酉立馬推開門進去,便望見他家王爺站在圓桌旁邊,望見突然闖進來的他,一臉無辜。
“王爺,你可千萬不要想不開啊!”陳酉跑過去抓著楚嬰的腿大喊。
楚嬰斂眸,不著痕跡地拍開陳酉的手,道:“你別瞎想,我只是想喝水,結果茶水太燙了,沒捏住。”
陳酉這才算是放了心,一步三回頭退出去,正要合上門,他家王爺朝他招招手,笑道:“來,陳酉,陪本王再往大辛去一趟。”
陳酉不懂啊,他們千辛萬苦才回到了霓國金鼓城,現在又離國,不就是把命放到大君眼前任他宰割麼?他連忙搖頭,“王爺,不是陳酉怕死,是陳酉不想王爺有任何性命之憂。”
“瞧你說的,我們跟大辛不是還有婚約麼……”
瞧著自家王爺那哄騙人才有的口吻,陳酉一點也不上當,他說:“大君下詔了,說大辛沒有誠意與我們霓國結為邦交,在朝堂上已經撕毀了兩國聯姻的合書。”
“什麼?撕了婚書?”楚嬰有些詫異。
“可不!”陳酉點頭,“並且已經開始軍事佈防了,可能明年開春就要進攻大辛了。”
“簡直是胡鬧!”楚嬰皺眉,“去給我馭車來,我要進宮面見大君。”
陳酉面有遲疑,最後撲通一聲跪在楚嬰面前,“王爺,你這次進宮,無疑是給了大君殺你的機會啊!”
楚嬰披好披風,回頭看他,“本王的命什麼時候任旁人拿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