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看起來就很厲害的樣子。”陳酉道。
楚回村搖頭,“倒沒有,她雖然看起來不太好接近,但是面善。”
“可事實上,潛伏在季家,將季家一家老小送進大牢就是她。”陳酉皺了皺眉,“季家祖上就是滬郡,後來壯大了,便去了京都行醫布藥。前幾年在大辛的街頭走一走,誰人不知季氏藥莊,大家都誇季氏心懷天下,如果不是季氏最後一任家主季玄引狼入室,季家的藥鋪只怕是要開到我們霓國去了。”
陳酉搖了搖蒲扇,繼續說:“聽說季玄偶然一次機會撿回了宋雅臣,後來見宋雅臣會算賬,便讓她做了藥鋪的賬房先生。這宋雅臣還真有兩把刷子,做賬很是厲害,季玄便讓她做了藥莊的總賬房。可是誰知,這宋雅臣是個貪心的,不知是得了誰人的好處,居然做了假賬,將季氏一門都送了大獄。說來真是諷刺,季氏一門祖上在滬郡,這宋雅臣居然在陷害了季氏一門之後來到滬郡定居,還開了一家藥鋪。”
“既然是陷害,那為什麼宋雅臣沒有被抓進去?”楚回村問。
“因為……”陳酉思索了一會兒,發現這個問題自己回答不上來,“反正我也是這樣聽來的,大家都是這麼說,都說是宋雅臣害了季氏一門。”
楚回村搖頭無奈地笑笑,“陳酉啊陳酉,切莫人雲亦雲啊。”
“是,陳酉知道了。”陳酉低頭反省。
“白日裡你在我房裡同我說的鶴翎春,鶴翎春查的怎麼樣了?”楚回村又問。
陳酉抬首,“查過了,鶴翎春是一個方子,隨著季氏一門的覆滅,這個方子也漸漸不被人們提起了。在京中的弟兄去關押季氏的牢房裡查過,結果得知那個牢房曾經塌方過,季氏一門無一人倖免,鶴翎春算是絕跡於世了。”說到這裡,陳酉挑了挑眉,“不過,什麼事情都難不倒我陳酉的嘛,鶴翎春的藥效那麼神,肯定有郎中大夫想知道配方是什麼,我就又去問了曾經跟季家藥鋪有往來的郎中,果然被我查到了。”
陳酉說完,將蒲扇放在一邊,從懷裡摸出一張紙來。
楚回村接過,念道:“雪梨一隻,琵琶六粒,川貝二十粒,老薑二錢……這個是什麼?”
楚回村指著紙張,在他手指落下的地方,是一塊被塗抹掉的墨跡。
陳酉回答:“那個大夫也不知道是什麼,猜測是季氏藥莊不外傳的什麼藥。”
“小辣椒這幾天一直在那藥鋪中進進出出,應該就是為了這味藥。”楚回村將方子折起來,收進袖中,“看著這宋雅臣跟季氏藥莊也有秘密。”
……
藥煎好了,楚回村端著藥碗往盛若寒房裡去。
盛若寒躺在床上,形容枯槁,已然沒有個人樣了。
聽見腳步聲,盛若寒沒有掀眼皮就知道是楚回村來了。
“喝藥吧。”楚回村一手將盛若寒攬到自己胸前,一手舀了一勺藥汁。
盛若寒慢悠悠睜眼,道:“你沒在藥裡放點別的什麼?”
“小辣椒你腦子裡面到底在想什麼啊,我怎麼可能害你。”楚回村有點生氣。
“我現在這個樣子,對於你來說可是千載難逢的機會,平日裡我那般欺負你,你真的就沒想要報複?”盛若寒道。
楚回村佯裝思考她這話的可行性。
盛若寒見他那般,笑了笑,又道:“你還真敢想啊?”
楚回村見她突然對自己綻放了笑容,一下子就不氣了,將藥勺遞到她唇邊,然後開口:“你三番兩次救我,我都還沒報答你,怎麼可能害你,再說了,你也就是脾氣差點,並沒有怎麼傷害我啊。”
“是嗎,白日裡我不是還打過你?在禪源寺的時候還踹過你呢,你忘了?”盛若寒也不知道自己怎麼說起了這些,說完便後悔了,伸手端過楚回村手裡的藥碗,然後一股腦灌了下去。
藥汁自然是苦澀的,可是盛若寒眉頭皺都沒皺,面色平淡的就像是在喝一碗再平常不過的白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