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夏秋冬季節變化,直到第三年的春天,花苞突然在一天清晨綻放。
一朵姻緣花佔據了姻緣樹半個樹冠位置。
火紅的花瓣,層層疊疊,有數千片之多。
火紅的花蕊,密密麻麻,細細長長,數也數不清,多如天上繁星。
從種下神樹種子,到姻緣樹,花苞綻放,整整三年時間過去。
塗山月站在姻緣樹下,抬頭仰望姻緣花,伸手摸著自己的心口。
塗山月已經分不清裡面是娘子的心跳還是他的心跳。
分不清又如何?這本來就是娘子的心,亦是他的心。
塗山月閉目凝神,希望透過姻緣花感受到娘子星兒的氣息。
姻緣樹一直由塗山月的心頭血灌溉,而塗山月的心來自於星兒,兩人的血融匯在一起,澆灌出來的姻緣樹帶有兩人的氣息。
塗山月能感覺到姻緣樹上星兒的氣息,但姻緣樹之外,卻沒有絲毫星兒的氣息。
如此查探了數次,塗山月的眉頭皺起。
自神樹種子發芽,到姻緣樹開花,塗山月一直眉頭舒展,如今眉頭突然皺起來,阿灌很擔心,忍不住問:“公子,出了什麼問題?”
“我只能在姻緣樹上找到娘子的氣息,但要重聚魂魄,這點氣息根本不夠。”
“公子,三年前我們去九重天庭司命處時,司命曾跟我們說過,用心頭血澆灌出來姻緣樹,姻緣樹開出的姻緣花,它的花蕊是姻緣線,用姻緣線每成就一段姻緣,便能找回心頭血主人心上人的一絲魂魄。”
“如何用姻緣線成就姻緣?每成就一段姻緣需要多久,又能尋回星兒多少魂魄,這些古書上都未記載。”
塗山月的擔心都是眼前的問題。
弄不明白這些問題,就不知道接下來該如何做。
塗山月轉身離開姻緣樹。
阿灌跟在身後,追問:“公子要去哪裡?”
“九重天,司命處。”
“公子要找司命問明白那些疑問?我跟公子一起去。”
阿灌和塗山月一直形影不離,從青丘到四海八荒的遊歷,兩人一直在一起,就算是之後尋找神樹種子的路上,阿灌也默默陪在塗山月身旁。
如今塗山月又要去九重天庭,阿灌自然想跟著。
“你留在這裡照看姻緣樹,我去去就回。”
阿灌知道,塗山月現在心裡最寶貝的就是這株姻緣樹,公子不在這裡照顧,他就要留下,這是現在最重要的任務。
阿灌按照塗山月的吩咐,守在桃源谷內。
塗山月一個人出了桃源谷,正要騰雲駕霧去往九重天,忽然一個白色的身影擋在身前。
青丘之主、狐族族長——狐帝,等在桃源谷口,只為見兒子一面。
自塗山月來桃源谷的這三年中,狐族族長和族長夫人,經常來桃源谷口等待。
桃源谷外有結界,雖然這層結界攔不住狐族族長和他的夫人,但兩人都不敢輕易開啟結界,因為他們知道兒子不想見他們。
三年之中,塗山月從未出谷,他在谷內能感覺到爹孃的氣息,但想到娘子星兒的死,塗山月心中的結打不開,於是選擇避而不見。
終於等到塗山月出谷的機會,族長爹爹擋在他面前,面色悲痛地說:“月兒,對於星兒的死,爹爹感覺很抱歉,如果我能幫上什麼,儘管說。”
“不需要。”塗山月面色清冷,看不出喜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