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說殷家,自從殷昕搭上太后這條線之後,殷家面上便是一派節節而上的氣勢。
外人只道殷家與鄭家這是走了一步好棋,隱有超越其他五大世家的趨勢,卻不知內裡是如何的搖搖脆脆,四分五裂。
就殷家家主殷昕眼裡所見的情形,便是殷家五郎君殷暖與謝家家主謝羊黎沆瀣一氣,而殷家老主母一心向著趙家,恨不能直接把殷家改姓為趙。
“趙家根基雖深,但是鄭家被壓抑太久,一得勢便極力想將朝中這些大家的勢力連根拔起換成自己的。”宋兆說道,“是以不過是一丁點的挑撥引導,便直接拿趙氏開刀。”
殷暖說道,“趙家狂妄太過,學不會王家的低調隱晦,鄭家直到如今方才暫且翻身,想來趙家對打壓鄭家一事出力不少。”
“五阿弟說得不錯,鄭家勢頭正盛,趙家後繼無力,此番應是完了。”
殷暖道:“既然如此,就再捧鄭家一段時日,這把武器還可再打磨一二,別太早鈍了利刃。”
宋兆笑道,“可巧,陛下也是這樣的意思。”
既然不能把這些世家連根拔除,乾脆就讓他們自己先鬥起來,偶爾添把柴火,最後坐收漁利。
“對了。”宋兆拿出個冊子遞給殷昕,“關於趙家的一點賬目,想來現在的你應該有用,就帶來了。”
殷暖接過翻了翻,冷笑道:“趙家這胃口可真是不小,若真一直如此,殷家改姓不過遲早的事。”
“想來如何利用你比我更明白。”宋兆起身道,“當務之急是,五阿弟,你不眠不休趕了這許久路程,真的需得去好生休息。”
“不急。”殷暖搖搖頭,雖面色疲憊,眼裡卻全無一絲倦色。
“我之前問過宮裡的宮奴,公主她……這些時日在宮裡挺好的。”
“有勞阿兄。”殷暖笑了笑,眼裡帶上一抹溫柔的神采。他拿起案几上那本趙家的賬目,上面記錄得明明白白清清楚楚,甚至不用刻意做些什麼,只需要讓人無意中展在殷昕面前,便是最好的利用。
是以在幾天之後,殷昕再一次和殷家老主母發生爭吵,殷昕氣得甩出趙家賬本,質問趙氏立場時,一切已在意料之中。
趙氏看著手上賬本,上面一筆筆記錄著這些年趙家是如何一點點把殷家名下財產據為己有,改殷為趙。耳朵裡聽著殷昕一遍遍不甘的質問斥責,趙氏倒是難得收斂了一直以來的潑辣形象。
“我兒說我為何不向著你,向著殷家?”趙氏冷笑道,“你說我為何不該向著趙家,是趙家給我的身份地位,若是沒有這些,殷家那裡還有我說話的餘地?便是這一次降罪,若不是趙家,我現在怕是要反過來給你行禮了吧!”
殷昕臉色氣得漲紅,“公主差一點命喪殷家,不曾波及九族已是天恩。阿母說的這些,可和你這些年來把殷家雙手奉給趙家不相干。”
“如何不相干?殷趙兩家從聯姻開始便是利益關係。”趙氏冷笑道,“不過我兒可是提醒我了,那日若非馬思琪那個賤人從中挑撥,我也不會剛好迎上陛下。”
“什麼意思?”
趙氏越想越是道理,氣得起身指著殷昕道:“若非沒有人指使,馬思琪哪來的膽量敢算計於我?”
此言意思便是馬思琪陷害她是受殷昕挑撥,趙氏此時正在氣頭上,哪能相信殷昕否認言語。殷昕辯解幾句之後也是不耐,兩人爭吵起來越加的沒了顧忌。
那日之後,殷昕和趙氏徹底母子離心,趙氏眼不見為淨直接回了趙家,而殷昕利用太后的關係,對付趙家的手段漸漸走到明面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