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元到的時候,殷暖剛從遠幽寺回來,而跟她去了臨川的那些護衛早已回到司園被因田安頓好。
因田給殷暖送來清水洗漱之後,司馬君璧又給他沏了杯熱茶。
阿元換下風塵僕僕的一身衣服,給幾人說了他們離開遠幽寺之後的情況,又問殷暖道:
“五郎君,那接下來應該做什麼呢?一直不讓七郎君現面嗎?”
她和因田皆是武藝高深之人,到不擔心會隔牆有耳。
“將計就計找到兇手。”殷暖說著,又道,“不過這一點倒也無需這麼麻煩,只考慮如何逼出真兇才是。”
阿元奇道:“為什麼?”
“因為兇手太過顯而易見。”司馬君璧道:“剛下過雨,若非人為,火勢斷不會蔓延如此之廣之快。”
因田想了想也道:“而五郎君之所以中的是迷藥而非毒藥,怕也是對方擔憂留下什麼證據,畢竟若是下毒,屍身上也能檢驗出來,而有些迷藥,卻是人死了就會慢慢消散的。”
司馬君璧冷笑,“這樣一把火,倒是能燒去很多東西。”
阿元聞言,不解的道:“既然七郎君的確是被人所害,那麼在這個殷家,誰又會對七郎君下手呢?”
“阿嬰武藝高強,能讓他這麼容易就吃下的迷藥,整個殷家怕是也找不了幾個人。”殷暖道,“從遠從小伺候阿嬰,自然也是其中之一,只他向來對阿嬰衷心非常,且如果是他下的迷藥,他自己斷沒有被燒死其中的道理。”
阿元道:“那就肯定不是他了,其他還有誰呢?”
“剩下的可以讓七郎君一點防備也沒有的,就只有羅氏、二郎君殷照、郎主。”司馬君璧轉向殷暖,藉著道,“還有五郎君。”
阿元驚訝的捂住嘴,不敢置信的道。“郎主要處死一個人自然不會如此麻煩,也不可能是五郎君,剩下的就只有……可是,畢竟是自己的至親呀。怎麼會如此狠心?”
殷暖道:“如此歹毒心腸的惡婦,吾只後悔因為阿嬰的緣故留她到今日。”
他話音才落,忽然聽見有人匆匆走來的腳步聲,幾人停止了討論,片刻之後。便聽見有婢女在門外稟道:“五郎君,郎主院子方才來信說,郎主因七郎君之故,再次暈倒了。”
殷暖匆匆趕到殷頌院子的時候,情形和之前一般,還是鬧哄哄的一院子人,還未走到殷頌院子,就聽見一片嗚嗚咽咽的哭聲。
殷暖心裡一緊,慌忙走進去,繞過屏風。就見在坐榻邊或坐或站的妾室娘子哭的兩眼通紅,而床榻邊,趙氏殷昕和殷頌的疾醫正在那裡。
殷暖雖然焦急,卻也知道自己此時上前幫不了什麼,便在稍遠一點的屏風旁邊站著,眼也不眨的看向殷頌所躺的床榻的方向。
馬思琪還在舒玉樓禁足自然不在,而殷昕回頭看了殷暖一眼,眼神冷得含了冰渣一般,之後又不動聲色的回過頭去。
趙氏坐在床榻邊的胡床上,正拿著巾帕的不停的抹著眼淚。邊不停的問疾醫情況怎麼樣?
疾醫收了銀針,抬起袖口擦了擦額頭上的汗,嘆息道:“回主母,奴不敢隱瞞。若是戌時之前郎主還未醒過來,只怕……凶多吉少!”
眾人聞言,哭聲立即大了些,又在趙氏的瞪視下收斂些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