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湛脊背上的傷口在敷了兩次草藥後,就已經癒合了,大年一過,他的鋪子也得開門,來杜家的次數比起前段時間就少了。
正月十八,是魏大柱一家搬新家的日子,一大早起來,楊氏拿上禮物,杜華盛趕著驢車,一家子往段家灣去。
段家灣離白房村相隔了二十多里,也算不得很遠,到了段家灣,找人打聽了一下,杜家人這才找到了魏大柱家。
魏家的房子在村子最裡面,是用石頭夯砌而成的兩層樓房,並排的三間房,還帶了兩處耳房,院子也大。
這會兒院子裡也站了不少人,杜華盛下了車,喊了一聲大柱。魏大柱聽見聲音從屋子裡出來,看見杜華盛一家來了,忙喜笑顏開的招呼他們進屋。
夏氏也探出頭來瞧,看見是杜家的人,她也出來同他們打了招呼。楊氏看著這院子,說道:“魏兄弟,這房子大的,光線也好,不錯不錯!”
魏大柱笑道“還好吧,走,進屋裡坐。”
夏氏接過杜家給的禮物,面臉堆笑,說道:“楊大嫂,你們快進屋坐。”
楊氏問道:“可要幫忙?”
夏氏擺了擺手,“不用不用,有人幫忙,你們屋裡坐就是。”
楊氏點了點頭,也就進了屋,她剛才也不過是隨口一說,對夏氏,楊氏心裡還是有些隔閡。
魏大柱請他們上座,又去屋裡捧了些瓜子兒花生出來,杜華盛道:“老魏,你這屋子買成多少錢?”
“這房子總共可是花了十兩銀子,屋子後面還帶著一個菜園子。主人家的急著賣,要不我還不見得能這麼便宜就買下來。”
杜三娘道:“魏叔,那你這房子買得不錯,便宜。”
魏大柱大笑起來,說道:“三娘都這麼說,看來我這房子確實是買得好。”
今日來魏家的,大部分都是魏大柱夫妻雙方兩邊的親戚,穿著打扮同魏大柱夫妻比起來,就要差些,看見魏大柱同他們說話,還有些不敢進來。
杜三娘看了看魏大柱,魏叔身上也穿著嶄新的厚實棉衣,腳上也是穿的棉鞋,比起當初那個穿著草鞋的農家漢子,如今瞧著就像是兩個人。
門外,幾個孩子雙眼亮晶晶的看著桌子上放著的吃食,鼻子下還掛著兩行鼻涕,流出來又吸進去。杜三娘看著他們,就想到了自己的弟弟妹妹,曾經那兩個孩子同樣看見這些吃的東西也是瞪大了眼睛,滿臉的期盼。
杜三娘朝他們笑了笑,說道:“你們進來吧,進來吃瓜子兒。”
幾個孩子靦腆的笑了笑,仍是不敢進來,魏大柱看了他們一眼,說道:“讓你們進來就進來。”
孩子們這才進門,走到桌前,魏大柱道:“一人抓些在兜裡,拿出去吃。”
幾個孩子一人捧了一把,笑嘻嘻的就跑出了門。
魏大柱的幾個兄弟舅子也在,他給幾人一一做了介紹,如今魏大柱在親戚中是第一個從山裡搬出來的,在親戚裡算是一鳴驚人,發達了。魏大柱倒也是個實在人,山裡的田地都分給幾個兄弟耕種了。
聽見說杜華盛也是莊稼人,幾人也沒有那麼拘束了,很快就同杜華盛熟絡起來,聊得很是暢快。
吃飯的時候,院子裡擺了五桌,堂屋裡擺了兩座,廚房還有一桌,都是魏大柱家的親朋好友,段家灣這裡也就只請了里正一家。
吃飯的時候,杜華盛和男人們坐一塊兒喝酒,楊氏帶著幾個孩子坐一桌。過了沒多久,里正吃了幾杯酒後,嘖嘖說道:“你們可知道,前些日子,羅家堡那裡,有人被殺了!”
他這話一說出口,頓時炸開了鍋,紛紛問是怎麼回事兒。
里正嘿嘿了兩聲,端起酒來又喝了一口,“這事兒,連城裡的官老爺都驚動了,不過要說起來,也是活該!”
“這怎麼就被人殺了?”有人出言問道。
里正擼了擼鬍子,說道:“那人就是個二流子,遊手好閒的,聽說某天突然發了財,有人看見他不知去哪兒弄到一匹馬車回來。說是裡頭還有兩身華服,值不少錢呢。那二流子拿去城裡賣了,得了幾十兩銀子,可是一下子就發達了,三四十歲單身漢,都有媒人上門來說親了,哈哈……”
“難不成他被殺,同這馬車還有什麼緣故不成?”
里正打了個酒嗝,眯著眼睛道:“據說還真是這樣,說是偷了人家的東西,被人追上門來,這才被殺了。”
說著里正又道:“所以說啊,這不義之財是要不得的,這不,連命都搭進去了,可是不值得。還好咱們段家灣裡沒有這樣的人,大柱啊,你們雖然是搬過來的,可這以後也是咱們段家灣的人,有什麼事兒,來尋我就是。”
魏大柱笑著應是,他們是外來的,也怕被欺生,魏大柱當初還特意給里正備了禮,這才將關係拉近了。
杜三娘雖是在另外一桌坐著,卻還是聽見說有人被殺了,她擰了擰眉,暗道那馬車莫不就是上次她和陸湛丟的那輛?撿到的人還真的被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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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聽見殺人,杜三娘心頭也被嚇著了,楊氏道:“看吧,這就是小的時候沒學好,長大了坑蒙拐騙不幹正經事,搞些破事兒出來,還被人給殺了吧。”
杜三娘扒拉著碗裡的米飯,沒有說話。
過了一會兒,那頭有人問里正,“那殺人兇手到底抓到了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