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芳姐姐要是怕弄髒衣裳,那要不就站著吃吧,這樣也就不會弄髒衣裳了。”杜三娘道。
陸湛沒來,她心裡還有些氣兒呢,可不想伺候這個公主病!
杜芳聽她讓自己站著吃,頓時就變了臉色,她都這樣說了,難道不該是杜三娘拿帕子來擦板凳!
“杜三娘,你讓我站著吃?今天是你家裡請客,有你這麼招待客人的嗎?你要是不想招待我,那我走就是了!”杜芳聲音說得很大,一下子屋子裡的人都聽見了。
杜三娘翻了個白眼,這人自己在那兒挑剔,公主病發作,她又不是杜芳的丫頭,還得迎合她!
楊氏聽見爭吵聲,忙走過來,“芳芳啊,有什麼你給二嬸說,要是三娘哪裡得罪了你,我說她。”
杜芳道:“我哪敢說她啊,我這就走!”
說著就要走,楊氏連忙拉著她,寬慰道:“芳芳,這都吃中飯,你去哪兒啊。你妹妹要是哪裡看顧不周的,你原諒她一回。”
杜三娘看見在自家耍起大小姐脾氣來,更是看不上她,抿了抿嘴,杜三娘道:“娘,你別拉她,芳姐姐身上的衣裳可是用織錦做的,金貴著呢,咱們這樣的人家,大半年吃喝嚼用才抵得上她身上一尺頭的料子。芳姐姐不願坐,嫌棄我家的凳子髒,怕弄髒了她的衣裳,她都這麼說了,那我只好說讓她站著吃了,站著吃肯定就不怕弄髒衣裳了!”
杜三娘沉著冷靜的將前因後果給說了,要她給杜芳留面子,或者是將這錯處攬在自己身上,那可就錯了!她雖然不願去惹麻煩,可要是麻煩上了門,她也是不會客氣的!
都是一樣的人,沒有誰比誰高貴,最多就是四叔一家子稍微多些銀錢而已,在她們面前做出那副高人一等的樣子給誰看?杜三娘同這個堂姐的接觸並不多,她原還想杜芳怎麼就對她有意見了,今日這麼一看,倒是找到原因了,一個有公主病的人,別指望她對誰會沒有意見!
楊氏一聽,便知道是怎麼回事了,她連忙鬆開了手,不再拉著杜芳,上下看了杜芳身上穿的衣裳和打扮,那料子看著確實是不一樣。可這明知道莊戶人家,比不得城裡的大戶,還有下人伺候著,今天來吃飯,穿成這樣子來,還挑剔自家凳子沒擦乾淨,老四家這姑娘教養得也真是任性。
心裡雖然對杜芳這舉動不太喜歡,但畢竟她是客人,今兒人也多,若當真是為了這個鬧得不可開交,說出去可真是不好聽。楊氏抿了抿嘴,自己用手在凳子上摸了一下,手上哪裡有什麼灰,楊氏用衣袖又擦了一遍,說道:“芳芳,快坐下,二嬸已經擦了,不髒,一點都不髒了!”
杜芳勉強的道:“既然這樣,那我就坐吧!”
杜三娘看自己老孃還得伺候一個十五歲的丫頭,心裡也是來了幾分怒氣,“娘,又不是小孩子,還得留人在這兒伺候她不成?連四娘這麼小,都知道自己動手,有的人還真是會挑刺。”
來她家裡吃飯,還這挑剔那挑剔的,這麼看不上眼,跑來做什麼,有本事自己回去啊!
楊氏瞪了自己女兒一眼,“三娘,說什麼呢。”
“芳芳,你妹妹她今兒天不亮就起來忙裡忙外的,也是累得很,你諒解諒解。”楊氏說著便回了自己那桌。
米氏看四房的芳丫頭在那兒作怪,心頭也是挺看不上眼的。
張氏道:“二嫂,你也別介意,芳芳那衣裳確實是貴,她也甚為愛惜。”
楊氏笑了笑,“沒事兒,我一個大人,難不成還跟個孩子計較不成。”
米氏翻了個白眼,看著張氏母女,這不是誠心來給別人家裡添堵嗎?知道這料子貴重,還在這裡穿,真不知道是故意呢,還是怎麼說。
那頭眾人又各自上了桌,家裡都是粗瓷碗,今兒人多,有不少是去大伯母和三嬸家借來的,粗瓷碗上頭有些裂縫或者是哪裡磕碰了也是很正常的。
杜芳面前的碗上頭就缺了拇指大小的一塊,她擰了擰眉,在桌子上看了一眼,直接就將三嬸家裡大丫的碗拿過來,自己的給她。三嬸兒家的大丫看著,面上有些委屈,可看著杜芳她也不敢說,只能白著臉捧著那壞了一角的碗。
杜三娘看了一眼,心頭對杜芳更是不喜歡,她寧願杜芳別來自家。只是看三嬸家的大丫頭自己都不知道說,杜三娘也懶得開口。杜芳要是惹她,她可不會像三嬸家的大丫這麼忍氣吞聲的!
杜芳換了好碗,連筷子也硬是跟人換了一雙,杜三娘看著,當真是恨不得直接轟她回去,省得看見就煩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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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到吃飯的時候,杜芳一會兒說這個煮得太爛了,一會兒又說哪個菜味道不好,應該該怎麼做,過一會兒又說她曾經吃過什麼,比哪個好吃多了。
偏她嘴上雖然這麼挑剔,可沒少見她往碗裡夾,杜三娘連看都不想看她了,這大過年的,杜三娘也不想跟人吵架,她另外去取了一雙筷子來,每個菜都夾了些到其他幾個姐妹碗裡。
這一頓飯,是杜三娘吃得最不舒服的一次,她暗想著,以後定然不會再跟杜芳坐一張桌子上吃飯了!
杜芳拿了手絹擦了擦嘴,問道:“三娘,我聽人說,你定親了?”
杜三娘只嗯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