毋庸置疑,這是一條有去無回的路。
然而,現在他知道得還是太少太少,哪怕他已經付出了慘重的代價,命運卻只冷笑著嘲諷他、旁觀他。或許有朝一日能將秘術卷軸全部解封……只是,他不知道他能不能活到那一天。
修爾躺著,目光越過佩拉怔怔地望向鉛灰『色』的天空,那裡沉悶地凝結著將下未下的一場暴雪。這樣少見的出神狀態顯出幾分茫然,血汙和傷口把他的臉弄得很髒。
“你已經做得很好了。”
少女的聲音清寒冷靜,卻成功拉回了修爾的注意。
“…什麼?”
也許正值受傷最脆弱的時候,修爾的反應有些呆呆的。
佩拉金黃『色』的眼睛平靜地注視著他,重複了一遍——
“你已經做得很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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揹負著沉重的仇恨與陰謀,獨自在來自世界的惡意中掙扎前行……龍槍攜帶的記憶還有一段被隱下未提,那就是七月事件的那個夜晚到底發生了什麼。
所以,她又將當初在晨曦森林和哈爾巴大雪紛飛的街頭說過的話舊事重提。
那時她說,做得不錯。
現在,糾正一下,修爾已經做得足夠好了,他很好,非常好,特別好。
那雙金得耀眼、亮得詭異的眸子總是讓人感到威脅與冷漠,修爾望著它,從未有一刻比現在更感到它所蘊含的溫暖。
此時,佩拉伸手輕輕覆上了修爾的雙眼,掌心彷彿總是帶著一股乾燥的暖意,少女的聲音在上方淡淡地響起:
“睡一覺,都會好的。”
修爾沒有回答,佩拉能感到他的睫『毛』滑過面板的細癢,過了一會兒,溫熱的『液』體無聲地染溼了掌心。
佩拉抿了抿唇,片刻,古老的曲調自龍脊上傳出。
悠長的『吟』唱越過山丘,滑過天空,浮上雲端,彷彿融化了風雪,恰巧雲破日出。
溫熱的『液』體過了很久才停止流淌,而佩拉也唱了那麼久的歌。
被飛行暈眩折磨的貝貝爾早就停下了嘔吐,放鬆地躺在離龍首不遠某處,雙手枕在腦後閉目欣賞這隻有龍與騎士才獨有的美妙音『色』。
直到佩拉不再唱歌,他才張口問埃斯德瑞拉道:“這是什麼曲子?怪好聽的。”
星辰巨龍告訴他:“龍歌沒有名字,這首歌是讚美歌。”
讚美自然,讚美造物主,讚美這世間所有的日升月落,生老病死,斗轉星移。
……本來是這樣的,但後來,它演變成了情歌。
待我走遍星海時空,待我行到洪荒窮流,歷數不朽歲月中所有的怦然心動,你仍然拔得頭籌。大概,就是這個意思了。
埃斯德瑞拉想,此時這還不是情歌,但佩拉確實在用這樣一首讚美歌,讚美這個男人。
在逢魔時分,他們終於離開了冰原的最後一個村落,接著,他們要繞過充滿魔法師的厄加古國,去往它的鄰國,克洛納,以此避開相對來說實力更強也更危險的厄加古國。
修爾說,他在那裡有一個身份。
“啥意思?身份?你移民了啊?”
貝貝爾硬湊在他和佩拉旁邊,聽他們討論後續可行的最佳路線。
這個時代國家與國家之間界限很明確,尤其是各國信仰的神不同,種種鴻溝就越明顯,像白鷺城那樣的無信仰國到底是獨此一家。
少數的移民多是擁有多國血統的貴族,或是實力與聲望皆備的法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