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大長老被打擊得心灰意冷,長老會的勢力將一蹶不振,此時就到了驗收戰果的時刻,修爾與佩拉率領部分親軍班師回朝,留下喀加帶著軍隊主體繼續駐守扎克熱。
收服了提馬哈,戰爭的目的已經完成一半,還剩下一半就是關於沙西六國的歸屬權。
醉翁之意不在酒,儘管一開始說好打的是扎克熱,但沙西六國抱團,出動聯軍勢在必行,如此一來,修爾以區區兩千人大敗聯軍一萬兩千人的驚人事實擺在眼前,打下了扎克熱,其餘五國哪裡還敢反抗?
未來必有一日,其政治遠見與戰略思想令整個大陸為之震驚。
而最先受到“制裁”的就是提馬哈與沙西六國,他們的首領先於世界其他角落遭到這份來自命運的捉弄,也不知該說他們是走運還是不幸……
揚古察爾的王宮之中,國王吉吉特已經兩天沒閤眼了。
自從戰報傳回說聯軍戰敗,史塔克將軍殉難,這位被國民戲稱為胖子國王的揚古察爾最高統治者就沒能好好睡上一覺了。
他繃著臉內心哀嘆,誰能想到呢?區區一個提馬哈,區區兩千人,竟然戰勝了六國萬人聯軍。
就連夢裡他都無法安生,總是被那兵臨城下、鐵騎破國的場面給活活嚇醒,一貫心寬體胖的身材都暴瘦十斤,眼下不可避免地掛了兩抹淤青。
唯一能做的,只有安撫自己的妻兒讓他們照常生活,任何災難都不能動搖他為了家族血脈願意付出一切的決心。
在不知第幾次被噩夢驚醒後,『迷』『迷』糊糊的吉吉特終於想到了一個或許對國家有利的辦法,那就是向外國求助,一個比沙西六國聯合起來還要強大的外國,足以解決國家眼下的困境。
吉吉特圓鼓鼓的身體靈活地從床上彈了起來就朝寫字檯上的紙筆抓去,這時,他的手忽然頓了頓,塌塌的肉鼻子裡發出了一聲含糊的“嗯?”……
他方才睡的枕頭邊半壓著一封信。
吉吉特的臉『色』大變,冷汗刷的一下就下來了——誰?什麼時候?在他的枕頭底下壓了一封信?警衛呢?人呢?
胖子國王幾次張嘴想要喊人,豆大的汗珠配合著他的面部肥肉一起顫動,最終他還是哆哆嗦嗦地伸手往懷裡扯出來一方手帕摁上圓臉,口中含糊不清地念著老天。
這個人既然有能力在不驚動任何人的情況下放下這樣輕飄飄的一封信,也一定有能力就這麼輕飄飄地在他的頸間劃上一刀,單單這人只是來送信而不是來取命,就足夠他為自己的幸運感激涕零的了。
吉吉特沒有單獨拆開信看,而是立刻召集了自己的幕僚大臣,當著眾人的面揭開了信上殷紅的火封。
獅頭蛇身,圍繞著七道光芒,象徵七彩『色』譜與提馬哈語中的七個母音,這是代表提馬哈神殿的蓋印。
吉吉特撥出口氣,抽出了信封裡的淡黃薄紙,展信細讀……
“該死的提馬哈人!”
一分鐘後,他的臉『色』漲得通紅,圓得像球似的身體彷彿會被瞬間撐爆。
“投降?做他的青天白日夢!我們揚古察爾堅決不降!”
他將信甩給底下的大臣看,上面以華美卻暗藏筆鋒的花體寫著勸降之辭,光是看著就能想到執筆者高高在上的語氣。
神殿給了兩條路,其一,宣佈投降後可以繼續擁有國王名義,但背後得聽神殿調遣;其二,宣佈投降後可以掏空國庫離開本國,等同於流放,還是帶資的那種。
除了這兩條路,剩下的那種選擇基本連路都稱不上,不投降者死路一條。
大臣們面面相覷,都在彼此眼中看到了意動。
“陛下,這個亞爾斯蘭開的條件未必不可接受啊……”
“是啊陛下,投降之後您依然是陛下,哪怕交出一部分權力,至少保有國基!”
“請陛下不要衝動,此事尚有餘地啊!”
面對群臣納諫,吉吉特愈發憤怒地砸了一個瓷瓶發出一聲脆裂巨響,把底下的大臣嚇得都閉上了嘴。
“你們聽聽這都是些什麼話?這就是你們對揚古察爾的忠心?我們只不過敗了一仗而已,這就要把國家拱手讓人了?可笑!”他圓滾滾的身體像球一樣跳上跳下,劈頭蓋臉怒斥群臣,“神殿軍只不過運氣好打了場勝仗而已,最多也就在咱們這破地方逞逞威風,我看他出了大漠還能硬氣到幾時!”
吉吉特不顧群臣的阻攔,一雙眯縫眼裡閃爍著不甘的精光,惡狠狠道:
“哼,我剛才就想到了,沙西六國被打敗,對離得最近的古嵐國來說可是件大大的壞事!我這就去找他們的膽小鬼國王搬救兵,以他們的國力,不愁治不了神殿這群烏合之眾!在我的枕邊神出鬼沒放東西……以為我會被嚇退嗎?才不讓你們如意!”
吉吉特的心裡彷彿憋著一股惡氣,根本聽不進群臣的勸誡,只要誰再提投降誰就成了叛國賊,直接殺頭,於是大臣們也不敢再勸。
像他這樣在國家存亡之際表現得鐵骨錚錚,甚至達到了魯莽程度的君主到底還是少數,同樣的信件以同樣的手法被投放到了其餘四國的國王手中。訊息傳回提馬哈時,修爾正在為神殿完全走上巔峰正軌添最後一把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