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給龍澤宇講三個月前事情的來龍去脈,他似乎有些已經知道了,因為白白說他去家裡找過幾次了,還找我哥哥,後來又是去跟爸爸談了很久才出來,爸爸大致把當時的情況跟他說了,只是具體發生了什麼只有我自己知道。
那時候我們家和舅舅家住在一處,和舒妍家關係很好,因為我們兩個一起上幼兒園,在親子活動中,媽媽和舒妍媽媽相識,之後就常有來往,加上當時爸爸經常在忙工作,媽媽一個人帶著我和哥哥,舒妍家也是她爸爸經常出差,她媽媽有時候就會帶著她出來玩,我媽媽也是。
她們兩個就漸漸成了閨蜜了,我和舒妍經常在一起玩,因為我是姐姐所以媽媽會讓我好好照顧她,不要再淘氣了。或許她是希望我因為舒妍這個小妹妹會慢慢變得不搞破壞,不調皮,會乖一點。
舒妍是個特別乖巧聽話的女孩,很多大人都誇她漂亮乖巧。看到我就變了臉色,說我是調皮可愛,不像個女孩子,但是當時我並不理解這些意思,就覺得大人很煩。
一次舒妍的媽媽帶著她來找我玩了,那天爸爸也回來了,他們在客廳裡聊天。我就偷偷拿了爸爸的打火機玩,每次看到他在用打火機的時候我都想拿來玩玩,可是他們總是不讓拿,說小孩子不可以玩。我每次聽到就會很生氣,我已經快十歲了,我覺得自己已經長大了。
我帶著舒妍跑去出去玩,十幾年前那個小區還在建設當中,還有幾個舊平房沒有拆掉,我們就偷偷跑到裡面去玩,過家家。我們倆一直玩著角色互換的遊戲,後來她演大小姐我我演僕人,我給她做飯,她演的是正在睡覺的大小姐,我演所有的下人角色,做好飯,打掃完房間,再去叫她吃飯。我讓她假裝睡著,我就開始撿一些枝條幹草或者破紙來點火,我學著電視劇裡野外燒烤的樣子。
起初火怎麼都不著,冒了很多煙,我們倆嗆得不行,舒妍也睜開眼睛,我叫她閉上眼睛不要睜開,等我叫她。然後她就坐在一邊的角落裡閉上眼睛,等著我叫她,我慢慢把火點著了,越來越旺,我好開心啊,可是我覺得沒有柴火木棍不行,所以我就跑出去找了幾個木條,回去燒,剛放上去火就一下子變好大,好像可以燒到房頂,我開心的叫舒妍看,可是她一直在咳嗽。
“舒妍,舒妍你快看看,不要閉眼睛了,吃飯了。”我想讓她看看大火,可是她勉強睜開眼睛就喊媽媽,我就覺得她太膽小了,所以沒有理她,我想出去玩了,可是火勢越來越大我怎麼出去啊。房頂開始掉東西了,我只想快點跑出去,媽媽似乎在叫我的名字。
我沒管舒妍就跑出去了,媽媽遠遠看到我,像我跑過來,我以為她要教訓我,我就又跑了回去,然後舒妍在裡面哭,喊著媽媽哭,我過去拉著她想一起出去,這樣或許媽媽就不會怪我了。可是她慢慢的沒有力氣了,倒了。
屋裡的火很大了,煙霧瀰漫,我以為這樣遮著媽媽就看不到我了,完全沒有想過大火會燒了我們,我試圖去滅火,拿了一把土扔過去,火燒的我也很怕很熱,房頂上不斷往下掉東西,我瞬間恐懼起來,我抱著舒妍。媽媽的聲音越來越近了,她衝進來看了我一眼就把舒妍抱起來叫我快走。
我一下子更怕了,火彷彿要燒到我了,我的頭髮被火燒了些,媽媽,我開始叫媽媽。我沒有跟出去,我就在那裡待著媽媽來找我,短短的十幾秒我彷彿過了很久很久,淚流滿面,我恐懼,大喊,煙霧燻著眼睛,嗆著鼻子,聽到砰的一聲我失去意識了。
“後來的事情你也應該知道了,我們被救治。舒妍的病也是因為我,那一聲打火機爆炸的聲音,徹底”震碎“了我的心和神經。”
“都過去了,不用再去回憶那些不好的事情。”他把攬著我的肩膀安慰著我。
“可是舒妍,我怎麼會是那麼壞的小孩。”我沒有想到我居然做了對不起舒妍的事情,我對她也是愧疚,曾經我以為很幸福的我,卻對這麼多人造成了困擾和傷害。
“小孩子哪有什麼好壞。”
“你呀,就是淘氣了些,現在不是大變樣了嘛。”
“我治療的時候發生了問題,尤其是知道她是舒妍的時候,我差點醒不過來了。”因為我真的無法面對和接受這個事實,雖然之前已經知道跟她有關係,可是沒想到是我對不起她,我害了她。
“那你是怎麼度過的?”
“就在我快要崩潰的時候,一個小男孩牽起我的手,讓我陪他找媽媽,還給我唱兒歌,特別突然的換了世界,我就醒來了。”我以為是林醫生給我輸入的假象,因為我之前總是會夢到類似的場景。但她說沒有,是我自己克服的,自己救了自己。說我幾乎所有的記憶都回來了。
“那你是想找那個小男孩去嗎?”他用一種吃醋的眼神看著我,語氣也是不情願的樣子。
“你想哪去了,有沒有這個人都是問題,我上哪找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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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吧,你就是想找他。”
“你吃醋啦。”
“我吃什麼醋啊,你都不要我了,佔了便宜也不負責任。”
“我沒說不負責任,明明是便宜了你。”我們倆同時又笑了,我叫他不要再說了,聽了還是有些害羞,總會讓人想入非非。
“那你什麼時候負責任啊,什麼時候跟我回去?”我知道他這時候來就是想帶我我回去,我也沒有想到我們能這麼自然的就聊起來了,完全是因為他都懂。他沒有質問我為什麼又一次棄他而去,沒有埋怨我不告訴他自己的情況,沒有跟我發脾氣,他只是靜靜的聽我說完。
“我既然來了肯定不能半途而廢啊,我還要再待一學期的。”
“沒有商量的餘地嗎?”
“你要不要去看看我的小朋友們,可好玩了。”我想讓他知道自己喜歡這裡,至少想在這裡過完這一年的時間,我想他看到這些可愛的面孔也會被吸引的。關於他們我有好多好多的故事想跟他分享。
“夢老師,夢老師,”聽到有人叫我,應該是一起來的同事叫我,我和龍澤宇站了起來。
“嗨,我在這呢。”我招了招手他就過來了。
“夢老師,去吃飯了。這位是?”他看了看龍澤宇,我也看了一眼龍澤宇,正準備給介紹呢,龍澤宇直接開口自我介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