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韶安王妃陸氏有冤情上奏,求見京兆府尹!”
陸憬歡是個倔強的人,儘管連續盡一個時辰的高聲呼喊讓她的嗓子已經開始出現疲累的狀態,可她卻依然保持著一個穩定的節奏擊鼓鳴冤。
看著陸憬歡柳條一般的身影,或許是卸下了盔甲的緣故,陸昭韞總覺得她好像又清瘦了許多。
一人高的鼓面襯的陸憬歡的身形更加的瘦弱,夜越來越黑,夜色彷彿也是陸憬歡的助益一般,非但沒有將她的身影隱秘,反而讓那襲白衣在鮮紅的大鼓面前更加的耀眼。
“韶安王妃真是好氣魄啊!”
“不愧是陸家的女兒,那身姿真是英姿颯爽啊!”
“要不說將門虎女呢,這脾氣也是夠烈的,什麼事情不能進宮去求自己的親公公不行,非要敲這鳴冤鼓,想必是鐵了心的只想要個公道吧!”
周圍人的聲音都被陸昭韞一字不落的聽在了心裡。
看著那瘦弱的胳膊努力的舉起,高舉鼓槌的手臂上青筋暴起,這樣連續一小時的擊打,就算是當年不間斷訓練的陸憬歡也會有些吃力,更何況已經嫁為人婦,困於庭院內宅的她。
別人或許看不出,但陸昭韞清楚的看到陸憬歡的每一顆淚水,和她調整呼吸時的每一次努力。
只有天知道,此刻的陸昭韞內心快要嫉妒的發狂,他多希望能上前一把奪下陸憬歡的鼓槌,將她緊緊的抱在懷裡,不理會任何人的眼光,將她帶走,讓她一輩子都窩在他的懷裡,為她遮風擋雨。
而不是像現在一個,讓一個女人拖著身軀,為那個無能的男人奔走。
實在是看不下去了的陸昭韞偷偷的喚來了自己的隨從,將自己的貼身腰牌解了下來。
“你去,拿著這東西翻進府去找京兆尹大人,就說陸家在門外等候多時了!望大人能看在陸家的面子上升堂開案!”
手下見陸昭韞臉色難看的很,便連忙接了信物消失在了黑夜中。
不一會兒,京兆尹府的門被人猛地拉開。
京兆尹大人像是長途跋涉匆匆趕來一般,一臉的殷勤與焦急。
他親自奔出來,按住了那跟又要再一次擊出去的鼓槌,故作驚慌的問:“小人不知是韶安王妃大駕,不知可是王爺有何事要吩咐下官嗎?”
那京兆尹亦是官場上的老油條了,他故意不提鳴冤鼓的事兒,心裡好僅存幻想,妄想陸憬歡能繞過這一截去。
“大人客氣,我乃韶安王妃陸氏,今日擊響鳴冤鼓,便是有冤要鳴,還望大人能夠秉公辦案,還本王妃一個公道!”
陸憬歡後撤一步,如千千萬萬個來訴冤的老百姓一樣,乾脆利落的跪在了京兆尹大人的面前。
她這一跪,不僅驚呆了京兆尹、驚呆了陸昭韞更是驚呆了圍觀的所有人。
按照位級來說,韶安王妃那壓了京兆尹不止一頭,京兆尹這點官兒在韶安王府的面前就像是一顆不起眼的綠豆一般。
縱使存在著這樣大的差距,陸憬歡還是沒有絲毫的猶豫,直挺挺的跪在了那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