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幼凝被罰在灩晴院兒裡閉門思過,府上最是得寵的秦娘子也被罰了六個月禁閉。
一時之間,這府上最是能出風頭的兩人都被陸憬歡給罰了起來。
剩下的小娘子們瞧著苗頭不對,生怕自己也當了那倒黴的出頭鳥,一個一個的都安分的不得了。
這新官上任的火可謂是燒的十足。
這幾日,在府上找不著樂子,孟沛琛便更是早出晚歸的見不著人影兒了。
只今日不同,今日是十五,每個月的十五孟沛琛都得依照規矩來陸憬歡這裡過夜。
對這位不著四六的夫君,陸憬歡心裡是沒什麼期盼的。
嫁過來前她就已然打譜好了,既然不能拿夫君當夫君,那就索性拿夫君當東家。
規規矩矩恭恭敬敬,心裡沒了過分的期望,最終也不會落得自己孃親那樣的下場。
不過姚姀倒是滿臉興奮的樣子,跟陸憬歡相比,她倒覺得這位韶安王也沒有那麼差勁。
除了有些好女色之外,沒什麼別的缺點。
起碼對待府上的眾人都是一律平等的,按照品級,該有的東西誰也不會少了什麼。
不苛待,長得還不錯,家世又好,又有地位,相比之下那些愛玩的毛病也就沒什麼重要的。
男人嘛,年輕的男人嘛,血氣方剛一些也不是不能理解。
這樣的韶安王總比外面那些沒本事沒錢打老婆還花心的男人好得多。
起碼比姚姀那個苛待自己女兒的混蛋爹要好上一萬分!
“王妃!您別總掛著一副愛來不愛的模樣,這要讓王爺看見了,心裡還指不定怎麼想呢!”姚姀跟在陸憬歡的身後勸道。
“那你要我怎麼著?這就去焚香沐浴更衣嗎?還用不用再吃齋唸佛禱告一番啊?”
孟舒閒正在院子裡扎馬步練功,陸憬歡便一面監督他,一面侍弄那些花朵。
“閒兒,腰背要挺直,腰腹用力站穩!”
“王妃您好歹去換一件顏色鮮亮點兒的衣服吧,您瞧您天天便是一身素色羅裙的,那怎麼才能驚豔王爺啊!”
姚姀回頭看了一眼孟舒閒,見那孩子正專心致志的扎著馬不,並未分心來聽她們說話,便又湊到陸憬歡耳朵邊兒去。
她刻意壓低了音量,小聲的說到:“那男人還不都是貪圖美色的,尤其是咱們王爺,那聲名遠播的王妃您也不是不知道,您要是再不妝點起來,那王爺的心可就真的要被外面的狐狸精們勾的沒邊了!”
陸憬歡被她一本正經的模樣逗得有些忍俊不禁,勾了勾嘴角道:“怎麼?你要我也同那些女子一樣以色侍人?”
“色衰而愛馳,誰能保證自己一輩子都漂漂亮亮的不會衰老呢?那樣得來的愛情就如同海上的浮萍,我才不稀罕。”
“王妃您說這話可真是糊塗!”姚姀並不同意陸憬歡的觀點,“您就是再有才情,那也得讓王爺看得見才行啊!若是王爺都沒了興致,縱使您一身的才氣還不是平平白費了?!”
在這一點上,陸憬歡和姚姀永遠也無法達成一致。
姚姀總是能不厭其煩的,一遍又一遍的勸說她。
在姚姀的意識裡,夫妻和睦、琴瑟和鳴才是真的幸福,脫離此之外的家庭都不能稱之為美滿。
可陸憬歡卻倔強的很,她努力的不在乎孟沛琛,努力的將心門緊閉,不肯將自己完全的交出去。
看著院子裡孟舒閒小小的身影,陸憬歡突然覺得很滿足。
她曾見過許多窮苦人家一地雞毛的日子,過去的陸涯以為他將一輩子孤身一人的在那軍帳之中。
甚至是那種一地雞毛的日子她也都覺得豔羨。
可現在不同了,現在她無需為生活發愁,每日裡錦衣玉食養尊處優,還平添了這麼一個虎頭虎腦的小娃娃。
日子也漸漸開始有了盼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