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刀殺人?”
姚姀驚訝的回過頭來,一臉疑惑的看著自家姑娘。
“嗯!”
陸憬歡捧著碗點了點頭。
剛做好的湯還泛著熱氣,她用手指艱難的將湯碗捻起,捧在臉跟前兒。
霧騰騰的熱氣將她本就白淨的小臉兒整個的隱住,白濛濛的一片,讓人看不真切。
“姑娘,您說什麼呢?我沒明白。”
姚姀思索了一下還是沒懂。
“傻姀兒,”陸憬歡捧著碗有些無奈道:“我問你,那盛家的小娘子是因何非要嫁進來啊?”
“因為思慕咱們王爺啊!”姚姀道。
陸憬歡又問:“那你可知道那位盛家小娘子如今年歲幾何了?”
“比姑娘您大了五歲,比王爺還大了三歲,今年應該是二十又二了。”
“是啊二十又二了,痴心一片鬧得滿城風雨,你猜王爺到底為何今日才娶她進門?”
“興許……是那盛宰輔不喜咱們王爺?”
“你可蠢嗎?!”
陸憬歡無奈,大大的喝了一口湯之後,將那碗放在了桌上,有些恨鐵不成鋼的看著姚姀。
“王爺自是對那盛家小姐的情分淺了些,又開罪不起盛宰輔,便想著藉由出嫁一日發作,好讓我出手替他料理了盛家娘子,免得後院失火!”
浪 蕩王爺興許並非外界傳的那般無腦好 色,陸憬歡自然也不是個蠢得。
談情說愛她是不在行,洞察人心謀算策劃她確實一頂一的好手。
剛剛不過幾句話的功夫,孟沛琛的小九九便被陸憬歡猜了個七七八八。
只可惜,他打錯了算盤。
他娶的這位王妃,心中即沒有對權利的奢望也沒有陸家的榮寵,彷彿是個無慾無求之人,成日裡都窩在房裡裝小羊羔子。
“那夫人您何不順了王爺的心思?那樣既能討的王爺歡心還能在府上立威,豈不是雙贏!”
姚姀雖機敏,但畢竟之前的生活都委在那藥鋪的一畝三分地上,見過最惡的惡人便是她那如夜叉一般的嫡母罷了。
殊不知,這樣的府上,這樣的人家,如她嫡母一般能將好惡流於表面的,才是最不足以懼怕的。
“盛娘子背後是宰輔,我開罪不起,王爺的心思捉摸不定,我也拿不準。”陸憬歡有些自嘲的笑了笑。
“我孑然一身的淌那趟渾水作甚?還是安靜的過自己的日子罷了。”
陸憬歡的態度還是一如往常,她不想爭,也不屑爭。
當晚,韶安王孟沛琛果然遵守約定,來了陸憬歡的屋裡歇息。
今日正妃、側妃一同入府,想是賓客不絕,孟沛琛回來的時候喝了好些的酒,渾身上下就連頭髮絲上都是濃濃的酒氣。
他裹著涼風進來,一進門便坐在桌子上連灌了自己好幾壺茶。
晃晃悠悠的指著陸憬歡剛想要說些什麼,腦袋一歪,竟就那麼伏在桌子上睡著了。
見孟沛琛昏睡過去,陸憬歡和姚姀連忙將他扶上了床。
陸憬歡又讓姚姀出去打了兩大盆熱水回來,仔仔細細的給孟沛琛擦了身子散了酒氣。
忙活了好一通,累的精疲力盡了,方才吹息了蠟燭,休息去了。
陸憬歡所居的東院名為浮雪院,有著“雪滿京都道,相守共白頭”之意。
與東院相對的就是盛幼凝所在的西院,名為灩晴院,有著“水光瀲灩晴方好”的意思。
新婚之夜,浮雪院和灩晴院兩個院子,從上到下從裡到外都在默默較著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