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洪從小沒把三春當女娃培養,三春也從來不以女娃身份撒嬌。自母親和兩個哥哥去世,她裡裡外外一把手,不僅自己習文練武、幹農活、做家務,還兼著兩個弟弟的保姆及文武教師,每樣事都幹得頭頭是道,成效顯著。
她不信女人不如男。
她要讓世人看看,女人和男人一樣,什麼都會幹,並且幹得不比男人差。
陶三春最恨的是那些看不起女人的男人,最忌諱人叫她“丫頭片子”、“小妮子”,最煩男人把女人當成“做飯的、洗碗的、洗衣的”、“屋裡人”,鄭恩正犯大男子主義這一條,她能有好感嗎?
而鄭恩因自小家貧,人又實誠,常被人瞧不起,導致自尊心極強,是個要面子不要命的主兒。何況,他心裡還掛著肖聰兒?
鄭恩和陶三春在性格上針尖對麥芒,想配成一對,神話傳說中專管婚姻的媒神“月老”也得撓頭作難,何況柴榮?
柴榮不想這些,只打自己的算盤,非要強拉硬湊不可,能不碰釘子嗎?
柴榮一路盤算著隨陶洪父女來到家中。陶龍、陶虎弟兄二人也已賣瓜回來。陶洪讓他們與柴榮、鄭恩相認罷,便命陶三春準備酒菜,讓陶龍到街上買酒。
陶三春恨柴榮裝逼虛偽,恨鄭恩粗魯無禮,對二人沒好看法,菜餚自然也就將就應付。除了菜瓜垛成疙瘩,撒點鹽;豆角焯一下澆點蒜泥;其餘的每道菜都是以鄭恩摔爛的那些西瓜的皮為主,僅去掉綠皮垛成塊切成絲就做了涼拌西瓜皮、爆炒西瓜皮、醋溜西瓜皮、西瓜皮炒辣椒、西瓜皮野菜湯、瓜條蛋花湯四盤子兩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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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龍、陶虎見姐姐不樂,也都一味作怪,把從街上打回的酒你一飲我一飲,喝了大半,剩下的舀瓢井水便兌了進去。
酒菜上桌,陶洪見陶三春屋中有兔肉不燉,有雞不殺,有雞蛋不炒,西瓜皮卻擺了一桌,酒也喝著幾乎沒有酒味兒,覺得有失禮法,直拿眼瞪陶三春,訓道:“怎麼不上街割些肉?酒是灌誰家的,是不是兌了水?”
陶三春回道:“爹,這你就不懂了!城裡人和鄉里人不一樣,他倆都是官,那就跟鄉里人更不一樣了。鄉里人好吃肉,城裡人好吃野菜;鄉里人出汗是勞苦,城裡人出汗是休息;鄉里人鑽山是打柴禾,城裡人上山是看稀罕;鄉里人用西瓜皮餵豬,城裡人用西瓜皮清火!
“這西瓜皮清暑解熱,生津止渴,是專治口舌生瘡的良藥。俗話說,‘說人多爛嘴角’,嘴賤說人,多吃西瓜皮才好!”
柴榮聽出是罵他,也只得附和:“是是,西瓜皮清火,治暑熱煩渴、水腫、口舌生瘡,這個藥書上也是有記載的!”說著,挾口西瓜皮,放進嘴裡,邊吧咂嘴邊誇道:“好,好,鹹中帶甜,酸中微辣,真是難得美味!”
陶洪見柴榮不怪,只得將就,說道:“小女自小無娘,我將她慣壞了。今個得罪了賢侄,衝撞了鄭將軍,請原諒一二!”
柴榮此時已將點子想好,開口說道:“什麼得罪不得罪,衝撞不衝撞,這是天意。前幾天我與三弟在集市上遇一算命道者,他說三弟滿面放光,定主喜事臨頭,今日酉時,當有天賜奇緣。我當時不信,沒想到今日果有應驗!”
陶洪聽柴榮說話蹊蹺,意識到別有它意,急忙開口截住:“老夫年老體衰,居此務農,消磨時日,早已是賤民一個。柴參軍、鄭將軍能夠屈尊相見,在老夫來說,確屬僥倖之事,而對於二位,算得什麼喜事?說什麼天賜奇緣,過份了!過份了!”
陶洪想把話題岔開,柴榮只裝不明白,依然接著陶洪話尾巴說道:“不是天賜,怎麼會應驗如此準確?三弟尋釁鬧事,本是為找您切磋武藝,偏遇賢妹前去送飯;三弟平時見了女孩就臉紅,連一句囫圇話也說不出來,今個見了賢妹,話也多了,且說得十分有趣;三春賢妹從來好脾氣,今個偏偏忍耐不住,與三弟打了個天翻地覆,你說,這不是神靈有意撮合嗎?
“自古不打不相識,這也是我三弟的緣分。何況三弟在軍中深得姑父賞識,前途不可限量,結為連理,也不會辱沒了三春賢妹!”
鄭恩見柴榮胡編亂造,窘得滿面通紅,不知如何應付,只在桌下用腳對著柴榮亂蹬。
柴榮挪挪腳,只不理他。
欲知後事,請看下回:強拉硬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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