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初封飛漫不在意,只以為封君瑞是要想法子讓封飛雪受受教訓,直到兩日後在獄中傳出封飛雪突然離奇死亡的訊息,她才猛地醒悟過來。
封君瑞那天說的那些話,是已經放棄了封飛雪。
他一直在想的不是如何把人就出去,而是如何把人除掉,而且是假借他手。
封飛雪固然有錯,可她罪不至死,此事捅到朝堂之上,封家便成了受害一方。而元萌萌是最後一個見到封飛雪的人,自然成了第一嫌疑人。此時皇甫卓玉正忙於替元萌萌開脫,沒心思徹查鳳汐眠失蹤一事,封家也便得以喘口氣。封飛雪一死,那些背後嚼舌根子的人也不好再拿死人下嘴,那些謠言也便逐漸平息了去。
果真是好計謀。
封飛漫在心中想,卻不由得隱隱害怕起來。
她雖然目中無人,但卻從未害過人,尤其那個人還是自己的親人。雖然她沒少陷害過別人,但那也危不及性命。上次她找來無影宗門的人也不過是想將鳳汐眠綁在黑屋子裡困她幾天,是給她一個小小的教訓。如今真見了血摻了命,她打心眼裡是害怕的。
封飛漫曾經是怪過姐姐的,怪姐姐在上次的宴會上不幫她挽回面子。但經過這些事情之後她也明白了姐姐當時的艱難處境。她更怪姐姐做的那些事情沒抹去尾巴被人抓住了把柄,現在連累她也一併遭人冷眼鄙視。可一想到姐姐是因為她而死,她就覺得胸口陣陣發寒。
或許她現在更害怕的,是好像看清了封君瑞,她那個善於將情緒隱藏於表面之下的哥哥的真面目。
東城的天,要變了。
從皇甫卓玉決定打壓封家開始,從封飛雪在獄中被害開始,從一批又一批黑衣人在黑夜中暗湧、廝殺開始,朝堂上紛爭不斷,閆亞國與天狸國的聯姻遲遲不見定下。
而此同時,鳳汐眠卻難得過了幾天舒暢的日子。
這幾日,鳳汐眠與烈楚暮就在深山中的一處小屋住下。
其實這地方並不難尋,只是烈楚暮善於列陣,他在這小屋外幾里不知設了多少個障眼法,尋常人是找不到這裡來的。
鳳汐眠住在這裡的些許時日裡,生活也很簡單。
偶爾進林子裡採藥,這個習慣隨了以前的木清瀾,是個打發時間的好辦法。有時候她也會去狩獵,不過這一點通常是被烈楚暮給勸的。
烈楚暮總是說,擁有這麼好的箭法卻不用在正途實在可惜。
往往這個時候鳳汐眠就會笑他:“原來你苦練箭法是為了狩獵。”
烈楚暮也不會否認,只說:“狩獵,乃練箭之根本。”
鳳汐眠也不知道為何會如此信任他,被他各種法子囚禁在此,說要替她試探皇甫釋離的真心。可皇甫釋離的真心她比誰都清楚,她信皇甫釋離,只是不信命運,更逃不了宿命。或許她答應留下來的真正緣由,不過是想清靜一些,也是變著法地在逃避。
在顏世拓別苑外的林子遇刺那一夜,她和碾遲央本是想出來走走透透氣,剛好聊及顏世琛和顏世拓當年大戰之事,又恰巧看到他們在林子裡大大出手。她們本是要過去說幾句的,但被碾遲庚給攔住了,他說顏世拓和顏世琛的這場大火已經憋了好多年,想勸是勸不了的,得讓他們自己先挫挫銳氣。等這火苗差不多滅了,再上去澆澆冷水,他們這火才能徹底被滅。由是如此,他們三人便在旁邊看了好久的戲。
他們看戲的興致正是濃烈,黑衣人就在此時悄然乘機而入,用利箭射傷了顏世琛和顏世拓,打了他們一個措手不及。在旁邊看戲的碾遲庚險些也遭了毒手。她和碾遲央未被射中實是運氣使然,因那利箭射來之時被樹枝擋了去,她們也得以在那間隙中逃出生路,之後他們就和黑衣人廝殺起來。
那一夜的黑衣人實在是太多,天色又太暗,他們很快就被黑衣人打得分散開。鳳汐眠看出來那些人的心思是在她身上,本想借自己轉移黑衣人的注意力,不想身後再度出現一批人,揚言就是要過來拿她鳳汐眠的人頭。也不知是不是這兩批人的目的發生了分歧,那兩批黑衣人也打了起來,現場徹底亂了。
再之後,她就被也穿著一身黑衣的烈楚暮給帶了出來。至於之後發生的事情,只憑烈楚暮白天出去打探,回來再如悉告訴她。
如悉她不敢確定,但事實她還是信的。
“小主子,你再這樣發呆下去,我們都以為你成雕塑了。”
鳳汐眠稍是回神,看到來人愣了一下,“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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