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著鳳汐眠總歸不是對他不理不睬的冷淡,皇甫釋離方才的陰鬱頓時散了不少。
但他也不能表現得太明顯,忙追上去哄著她,“我的心思夫人還不知道。這幾日我見你天天往孫媽媽和劉管家那裡兩頭跑,將我這個丈夫是忽視得徹底,我的心裡豈會好受。我若不給你下點難題,保不齊你都已經忘了我這個丈夫的存在了。”說著說著,發現鳳汐眠走得更快,皇甫釋離的心情又愉悅又鬱悶的,也加快腳步,“我知道夫人是見不得我太累,可我是你丈夫,你遇到困難麻煩的時候從來沒想過找我幫忙,你覺得別人會怎麼想?我又怎麼想?”
“那你怎麼想?”鳳汐眠回頭打斷他,見他就快撞上來,愣是伸手把人又往後推,“你會怎麼想?你無外就是想讓我事事順著你的心思走。但我告訴你,我雖然答應擔起這個家的主母之責,但也並非木偶。我做事有我自己的章法,我不管以前是什麼規矩,前王妃是如何操持打理王府上下,現在既是我來打理,就該按著我自己的想法來。”
“這離王妃不一直都是你?”皇甫釋離忙接了她的話,儘量站在她圈定的安全範圍外,免得將人徹底惹怒,溫言道,“是,我的確是讓孫媽媽和劉管家將你之前打理王府的方法跟你說了,但那不也是為了幫你更好地上手?更何況,這至始至終都是你一人想出來的點子,孫媽媽他們套用了幾年都未出過什麼紕漏,你為何就跟它們過不去?”
鳳汐眠啞口無言,但還是在他要靠近的時候抬了手阻攔,“過去是過去,現在是現在。你若覺得過去的更有用,你可以讓孫媽媽和劉管家繼續沿用,我恕不奉陪。”
皇甫釋離被她的說話邏輯弄得哭笑不得,“怎麼,這幾日你對我愛搭不理,都是在跟自己的過去在置氣?”
鳳汐眠懶得和他糾纏,轉身繼續走。
皇甫釋離再次跟上去,“真生氣了?”用嘴功夫攔不住人,他只能動手,幾步上前想把人拉住,再拉不住直接就抱進胸膛,好一會才將她制服,皇甫釋離是連氣兒都不敢喘就急忙解釋,“我也不是在為難你。我只是想讓你記著,我是你丈夫,是要和你共度一生的人。你若是遇到不順心的事可以儘管過來麻煩我。在家裡我是你丈夫,在外面我就是你的天,就算發生天大的事都有我給你撐著。丟了銀兩算什麼?我們家大業大也不差那幾個錢,若是由此能讓你發現我這個丈夫的重要性,就算損失家財千萬我也樂意。”
鳳汐眠氣得悶悶的,但還是不在牴觸他的觸碰了。
皇甫釋離忙趁熱打鐵道,“你說我故意讓皇后來為難你,可你也能把難題丟回給我啊?我們夫婦一體,本就該患難與共,我為難你也是在為難我自己。可我為何要這般為難我自己?自然還是為了夫人你。這幾日你明知道我私底下讓孫媽媽和劉管家拒絕回答你的問題,可你依舊一言不發,甚至連質問都不曾有。我只能加大難題,讓這個難題將你我都捆在一起,這樣你就不會對我不理不睬的。”只是最後,他還是低估了她的忍耐。
鳳汐眠對他這些理直氣壯的理由實在無法苟同,偏偏她又無法反駁,只因她知道,不管她說什麼,他那裡都已經備著好幾句對付的話,又定是句句窩心,保不齊到頭來還能反奸詐為委屈。
並非她自己理虧,而是她做不到像皇甫釋離那樣的厚臉皮,黑白進他嘴裡再吐出來都能被嚼得面目全非黑白不分。因此在扯到夫妻之間的問題,不管大小,都是皇甫釋離能言善辯了些。
鳳汐眠乾脆忽略這個話題,轉而問道:“那,皇后送過來的這些花若繼續不盛開,你打算如何向皇后交代?”
“明日下朝,負荊請罪。”皇甫釋離答得又快又正經。
鳳汐眠:“……你這算什麼法子?”
皇甫釋離便作思考,“那夫人覺得應該怎麼辦。”
鳳汐眠遷思迴慮了一會,忽道:“我記得,顏世拓很會養花。”
皇甫釋離:“……”
醋罈子一經打翻,又是一陣醋味瀰漫。
皇甫釋離當即開啟排斥顏世拓的模式,一來提到秋獵刺客之事與顏世拓關係匪淺,二來又道顏世拓對她的好意心懷不軌,三則牽扯到五年前烈家隱沒一案,當中種種都在勸鳳汐眠擦亮眼睛看人。
鳳汐眠索性就保持緘默,等他的長篇大論分析完,不理會皇甫釋離再怎麼掏心掏窩,忽的一句關於和親的問題丟過去,能砸得他立刻緘口結舌。
彼時皇甫釋離還一副有苦說不出的模樣,再度遭了鳳汐眠的橫眉冷眼。
這一幕正好被趕過來的碾遲庚和顏世琛撞見,又是不低的震驚。
碾遲庚反應靈敏地將顏世琛拉住,語氣古怪地低聲道:“人家小夫妻正鬧著,我們還是先不要去趟這攤渾水。”
“不行。這事可大可小,不能耽擱。”顏世琛道,甩開他的手,繼提醒他一句,“起初灌倒北褚的主意可是你出的,若是真出了大問題,你負得了這個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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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跟我扯這扯那的,你就算不是主謀那也是幫兇,你拿這話到他面前說去,看誰被整得更重。”碾遲庚不服氣地懟他,越發對他背後的幾根棍子看不順眼,“不是,你背這東西就想負荊請罪,你到底知不知道什麼是荊條?要我給你找一根去?”
顏世琛白他一眼,“那要不你來背?”
碾遲庚立即瞪過去,彷彿他敢將那棍子扔過來他就把他那個人給仍了,眼神裡的嫌棄也更加明顯,“快快,都別背了,丟不丟人。這一路你也出盡風頭了,差不多行了。”
顏世琛不接他這渣,很乾脆地就把棍子解開丟給他,“平時你不是最喜歡出風頭,你拿去。”
“我這,我出的風頭是不少,但你也沒少眼紅啊。”碾遲庚應激性地又將木棍給丟回去。
兩人像小孩一般撕扯了好一會,殊不知有個人已經站在那裡看了好一會的戲,便是那木棍不知被他們怎麼拽丟向上,木棍在半空旋轉了好些個圈圈,最後被某人出手穩穩抓在掌心。
“釋……王爺?”
皇甫釋離瞧著這棍子的長度,好整以暇地看向他們,“怎麼著,知道本王要負荊請罪,特意把它送過來的?”
顏世琛和碾遲庚互看一眼,都覺著這句話的酸味很足。
“那個,你和王妃的事,我們多少也聽說了……”碾遲庚正想從其他話題找切入口,卻被顏世琛一個手肘給撞斷線了,“直接點,說這麼多有的沒的,你能繞得過他?”
碾遲庚滿臉黑線,“你能說,那你來。”
“我來就我來。”顏世琛挺著腰板說完,卻連續吞了好幾口唾沫都沒憋出一句話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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