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房中片刻安靜。
皇甫釋離定定看了她有一會,眸色似有風雲變幻愈演愈深,最後化為輕嘆,“你還是知道了。”
鳳汐眠吐息淡哼,“昨日你方才說了講一切都告訴我的,今日又跟我繞了這麼大的一個彎子。皇甫釋離,你說了讓我信你,可你總是這般諱莫吞吐的,叫我如何能放心相信你?”
“我也沒說不告訴你,只是時候未到。”皇甫釋離剛開口,就遭了對面的冷眼,復吶吶一笑,“昨日你不同我商量便將自己推至危險的水深火熱之中,在我的質問下又如此胸有成竹,怕是早已經想好了計謀對策,我若直接同你說了,你便會乖乖住進來了?”
鳳汐眠氣結,答案也不言而喻。
“可也不只有這法子的。”鳳汐眠的眉目更加理智起來,“我是有我自己的打算,但絕非盲目衝動。所以王爺不用如此護我。我並非羔羊,自任由不得他人宰割,且我知王爺心裡有我,知道身後能有你這麼一個強大的後盾,足夠了。”
皇甫釋離難得聽她這麼認真地說出心裡話,似有狂喜奪眶而出,剛想站起來走過去,卻又被鳳汐眠一個冷眸掃定,復搖頭一笑,轉而走去書架子旁邊,輕輕推了暗夾,邊道,“我知道你是擔心我,不想拖我下水,不必將藉口說的一般冠冕堂皇。”
密道暗門開啟,他轉身看她一眼,示意她跟過來,理所當然地與她五指纏綿,又道,“你是我唯一的妻子,是離王府的女主人,不同我住在一個院子,難不成你真要將我推給其他女子,讓她們來鑽空?夫人的深明大義通情達理自是我之大幸,可我卻不想眠兒你這般深思謀慮。孫媽媽既找過你,大抵也和你說了不少。我的心意你也看得明白,可我要的不多,只想同你夫妻一體患難與共,夫人又可曾想過?”
“夫妻一體,患難與共?”鳳汐眠嘴裡喃喃。
皇甫釋離停下來看她一眼,微微蹙眉,“怎麼夫人沒想過?”
鳳汐眠啞然一笑,復指著這裡問,“我們是要去哪?”
“昨日你不是想問我,為何知曉你還活著?”皇甫釋離邊領她往鎖魂燈的那間密室走,邊道:“那就是答案。”
鎖魂燈泛著淺藍色的光,或有熄滅的跡象。
“這是?”
“鎖魂燈。”
鳳汐眠猛地一頓,“鎖魂燈?”
竟是鎖魂燈……可鎖魂燈不應該在決明子那裡,怎會在皇甫釋離手中?
“你問我的起死回生之理我無法解釋,我只知道這盞燈若還亮著,你就還活著。”皇甫釋離看著那盞鎖魂燈,眸色複雜,“以前我也不信,人死了怎麼會復活?可你真的活了,而且就在我身邊,還成了我的妻子。”
鳳汐眠始終敞著寡淡的笑,心口起伏不平。
她不是烈如傾。
她真想親口告訴他實話,可她不能。
“決明子說,只要你徹底活了,鎖魂燈的顏色就會見紅。”皇甫釋離說完,看她一眼,又自顧自地解釋,“它這麼久不見紅,怕是和你的頑疾有關。”
“頑疾……”鳳汐眠僵了好半晌,問,“所以,你這麼擔心我,就是因為,你覺著她……你覺著我還未徹底活過來?”
“你會徹底活過來。”皇甫釋離篤定道,“我不會讓你再離開我,永遠不會。”
近來天氣漸暖,是有新春之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