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洞裡有片刻的安靜。
宇文謙是見綠鞠不想透露過多關乎鳳汐眠的事情才沒有多問,沒想到旁邊的溫狐舟卻突然橫插一句:“剛剛聽你們王妃喊了一句阿離,莫不是,她在夢裡也在擔心離王?”
綠鞠啞然,道:“離王是王妃的丈夫,擔心離王有什麼可奇怪的。”
她說這話,倒是和鳳汐眠挺像的,一句妻子和丈夫居不離口,生怕人家不知道似的。
“怎麼了?”鳳汐眠悠悠轉醒。
紅岫忙幫她蓋好衣服,“沒事,方才我做了一個夢,把大家都嚇醒了。”
綠鞠附和,“時候不早了,王妃抓緊再眯一會吧。”
鳳汐眠靜靜地看了她們一會,點頭。
其實她知道方才做夢的人是她,只是現在腦子裡有點發脹,怎麼也想不起來方才夢到的畫面。
大雪紛飛,持續了幾天幾夜。
鳳汐眠等人趕到臨沂關,用去整整八天時間。
臨沂關是冰岐國最大的關口,不少外國商人都會途徑此地。
進了關口,前面就是陵城,鳳汐眠等人便是在陵城的客棧住下。
這裡人來人往很多,過往的人的身份也相對複雜。突然出現他們這幾張新露的面孔也便見怪不怪。
但這,還是沒能瞞住程天。
程天是守關口的將軍,他幾日前便已經受到戰天棘的來信,說長青公主不日就會到達臨沂關。屆時戰天棘自己也會趕過去,只是時間上會有幾日的偏差。
是以這兩日,程天幾乎沒從關臺離開過。他早早就命人在關口等候,手底下的人不分晝夜等了兩天兩夜,才等來了一個眉目和戰天棘送來的畫像相似之人。
那會鳳汐眠是女扮男裝,連紅岫和綠鞠都是。他們一行人化名商人進關,騙過了站關計程車兵,卻沒能逃過程天的眼。
戰天棘在信裡曾說,鳳汐眠對外喜歡以男裝示人,此次情況特殊,鳳汐眠很有可能也會女扮男裝。
是以那群人一進關口,程天就派人跟在他們後面。
一路跟進客棧,他們分散坐在客桌上,客棧周圍的各個通道也都分佈了程天的下屬。
程天當晚就上門拜訪。
當時鳳汐眠和宇文謙正在用膳。程天換了身便服進店,沒有第一時間上去打招呼,而是選了就近的客桌,點了一壺酒,幾個小菜吃起來,邊吃邊注意那邊的動靜。
溫狐舟原本也想湊個熱鬧,只是他那身豔紅太過顯眼,被鳳汐眠果斷拒絕與他同桌。
下午溫狐舟聽了鳳汐眠這話,一氣之下離店出走。回來的時候倒是換了一身青色的衣服,裡裡外外看起來正常了不少。他還氣定情閒地在鳳汐眠前面晃悠了好一會,本是想讓鳳汐眠誇一句,未想鳳汐眠看了他的新裝一眼後,神色不變,對於上一個決定依舊沒有改變的意思。
原因很簡單:溫狐舟這件衣服是不錯,可是衣服的主人,長得太招搖。
言外之意便是怪他生得太好看了……溫狐舟這麼想著,一時難掩複雜心情,最後還是隻能眼睜睜地看著宇文謙戰勝一籌,和鳳汐眠同桌飲酒。他則被丟在一旁獨喝悶酒,顧影自憐。
“你確定戰天棘和你約好了在這裡見面?”宇文謙背對程天,低聲問道。
鳳汐眠沒有說話,只是端著茶杯,有一口沒一口地喝。
“他還沒到。”鳳汐眠看向窗外形形色色的人,淡淡道:“我不信其他人。”
她說這話,宇文謙也明白。
那幾個跟屁蟲現在都還賴在附近,還以為做得天衣無縫。
“按照約定的時間,已經遲了一日。”宇文謙理性說道,“理論上,他應該比我們先到的。”言外之意,便是鳳汐眠原先的猜想是對的,戰天棘走的那條路遇到了伏擊。
鳳汐眠陷入沉思。
“不過你也彆著急,戰將軍雖然人是木訥了一點,但指揮作戰卻是不錯的。”宇文謙以為她是在擔憂。
鳳汐眠笑了笑,“我信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