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著白南虎靜坐的時候,碾遲庚走過去檢視情況。
鳳汐眠的情況的確不太好,整張臉蒼白的,沒有一絲氣色。反觀皇甫釋離,他的狀況沒好多少。上次鳳汐眠重傷,雖然事出何因無人不知曉,但皇甫釋離夜夜跑去鳳汐眠的房中偷偷給她渡真氣的事碾遲庚卻是知道的。這麼短的時間他的內力根本不可能恢復,現在又來一次……真是不要命了。
“怎麼辦?”顏世琛急得汗從額出。
碾遲庚挑眉,“你問我,我問誰?反正鳳汐眠要是出事,他也活不成了。左右都是死,還瞎折騰個屁?”
這話在場的人都不愛聽。
北冶從警惕位置退下來,看著皇甫釋離和鳳汐眠,神色複雜,“王爺,讓我來吧。”
“不可。”北褚道,“王爺的內力深厚,勉強能和王妃的相抵,你摻和進去破了那道平衡更會壞事。”
北冶冷喝,“難不成就這樣看著王爺……”
“都給本王閉嘴。”皇甫釋離的聲音雖然虛弱,卻也不容置喙。須臾他收了手,將鳳汐眠打橫抱起。
因內力消損過度,皇甫釋離站得不太穩,便是在原地緩了一口氣,才勉強能支撐得起鳳汐眠的重量。
見狀,顏世琛暗暗鬆了一口氣,“北褚,你們先護送王爺出去。”
然當皇甫釋離抱著鳳汐眠離開之時,白南虎也跟著動了。它一動,嚇得那些人立刻又把弓箭立在胸前。可他們到底也攔不住白南虎,白南虎輕輕將爪子一揮,他們一群人便都往後倒,手裡的護身利器也都與之脫離。
那群人裡面,唯獨皇甫釋離還站得筆直。
緊接著,白南虎瞪地一躍,朝皇甫釋離跳了過去。
眾人皆倒吸一口冷氣,連追月也都已經衝過來攔在前面。不想那白南虎突然縮小身體,一縮再縮,最後竟成了一隻毛茸茸的無害的小貓狀。
它在皇甫釋離的肩上穩穩地站立,低頭看了鳳汐眠好一會,復跳在她的懷裡蹭了蹭。
皇甫釋離蹙眉不語,叫了追月過來。
天色濛濛見亮。
床榻上的鳳汐眠動了動身子,眉頭依舊蹙著,不知想起了什麼,豁然就睜開了眼睛。入眼的是一爬滿藤蔓的屋簷,那藤蔓自下往上攀爬,穿過木窗,零零散散地掛著葉子。
陽光透過葉縫灑進來,斜落在鳳汐眠的半個身子上。
確定自己不是在灌陽山,鳳汐眠這才輕輕鬆了一口氣。只是昏倒前的那一幕又逐漸清晰在眸。她擔心的不是白南虎最後如何,反而擔心那個男人知道真相後不知會如何懲罰她。
“醒了?”那人不知什麼時候站在門口,手裡提著東西,走到旁邊的架子將簍子放好,又走過來。
等走近了些,鳳汐眠才看清那人樣貌,決明子。
決明子先是觀察她的氣色,復拉起袖子給她診脈,另一隻手捋著自己的白色鬍子。手拿開之時,他眼底的探究之色也更濃,“竟然恢復得這麼快。”
鳳汐眠禮貌回笑,“我,躺了幾天?”
決明子答:“兩天。”
兩天?鳳汐眠私底下自我探測,也覺得不可思議。
按理說白南虎這般強大,她操控了它這麼久,不該一點事兒也沒有。唯一的可能,是有人給她渡了真氣……
“決明子,王爺呢?”鳳汐眠突兀開口。
決明子微一挑眉,語氣很不好,“你以為誰都能往我這裡送?”
這個規矩鳳汐眠倒還真不知道,“什麼意思?”
“我這兒從來不隨便進人。要進也只能進一個。”決明子見她恢復得差不多,又起身整理他的藥材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