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是紅岫的聲音。
她叫得很大聲,不少人已經轉頭看了過去。此時她正被侍衛攔截在外,兩手舉得老高。舉高了還不行,她時不時又往上跳,生怕這邊的人注意不到她似的。
碾遲庚忍不住噗嗤笑出聲來,察覺某人情緒不高,忙收腹止笑,“我過去看看。”
於正前觀臺的都是不是身份顯赫就是身份高貴之輩,皇甫釋離所處之處更是上等尊位,尋常人不得入內,更何況紅岫只是一個貼身丫鬟。
不過紅岫的身份算不得簡單,她的主子是鳳汐眠,鳳汐眠不僅是冰岐國公主,更是離王妃。坐於側位的丘陵擎有種不好的預感,正想招來侍衛前去探個究竟,卻被皇甫釋離的貼身侍衛北褚攔了下來。他本能地往上抬頭,皇甫釋離正看著他,對他微一頷首,丘陵擎頓時明白過來,行俯臣之禮後原位坐下。
反觀一旁的元墨,他的視線至始至終都放在比賽上,似是察覺丘陵擎的目光才轉過頭看他。丘陵擎淡淡點頭,繼續看比賽,不過臉色不似之前的好。
元墨和元和生得最像,以至於丘陵擎常常晃神,總覺得那就是元和。最主要的還是他們的性格太像,經常一副不問世事的閒散之態,叫他尤是厭惡。
須臾,紅岫跟著碾遲庚走進尊坐包間。彼時碾遲庚臉色凝重,與顏世琛對視一眼,顏世琛當即起身,“出了什麼事?”
“王妃,不見了。”碾遲庚刻意壓低聲音。
座下皇甫釋離微不可查地皺眉,淡眸掃向紅岫,已是不悅之態。
紅岫咬了咬下唇,說道:“昨天王妃讓我們不必伺候,是為了讓我們放鬆……可方才我們回去的時候,發現王妃沒在營帳裡面。”
“有沒有可能,是王妃在裡面待悶了出來走走?”顏世琛猜測道。
紅岫卻搖頭,“我們事先說好的,若王妃要出來觀賽,會先與我們取得聯絡的。我們怎麼敢留王妃一人在外面?”
碾遲庚問:“如何取得聯絡?”
“我和綠鞠輪流站在指定的位置,那個位置王妃是知道的。她若是出來,一眼就能看到。”紅岫說著說著,聲音漸漸小了下去,“不過,今天的人實在是太多了,難保我們會看走眼……”怪她們玩得太過了。
賽馬接龍是一場比拼遊戲,不過是六大家族內部的比賽,算不得什麼嚴肅大事。是以在族獵開始前,各族僕人隊伍可以站在場外圍觀。除了六大家族的人,被邀請來觀賽作證的大人物也有不少隨從。秉承來者是客的道理,他們自然也是可以分散觀賽的,只要不破壞場上秩序就好。這便是現場為何會有這麼多人的原因。
可紅岫綠鞠初來駕到,哪裡知道這裡邊的規矩?
“派人找過沒有?”顏世琛提了重點。
紅岫點頭,“我和綠鞠幾乎繞著這附近大半圈找了一遍,都沒有見到人。而且,而且……”
“說下去。”驀然冷下去的語氣。
碾遲庚不由得微一挑眉,和顏世琛對視一眼,兩人均是無奈。可當中又有某種幸災樂禍,原本的擔憂幾被看戲的悠閒替代。
紅岫被這聲嚇得不輕,忙開口說道:“昨日王妃和王爺未回來之前,王妃的營帳裡有生人來過,正好,正好被戰將軍發現。將軍一路追過去,本來已經將他拿下了,可最後不知哪裡射出來一支箭,把那黑衣人射死了。將軍說,他和曾經襲擊過我們的刺客很像。那群刺客襲擊了我們兩次,雖然最後都被神秘人滅了活口,不過他們的劍法戰將軍是不會看錯的。”
聞言,在座幾人臉色更加不好了。
顏世琛輕輕蹙眉,語氣生冷道,“既然昨日就已經發現,為何現在才說?”
“這件事將軍只是懷疑。而且,王妃也不想掃了大家的興致。”紅岫低頭說道,其中緣由自然不敢真的透露。戰天棘說,那群刺客很有可能就是被離王的手下滅口的,此事如說出來,他們還怎麼查出真相?
但她說的這話也沒人相信,只是現下最要緊的,是找到鳳汐眠。皇甫釋離冷冷的眸看著場下激昂起伏,薄唇緊緊抿成一線,許久才張唇,“老三,立刻帶人去找。”
碾遲庚領命,看了顏世琛一眼,似是閃過無奈,復對紅岫道:“你先回去吧,此事切不可對外張揚。”
紅岫跟著碾遲庚的後面走出去,皇甫釋離和顏世琛有一瞬的沉默。
賽場上時不時傳來陣陣歡呼,兩人的表情卻越加凝重。
顏世琛的視線一直盯著賽場休憩處,眼神複雜,忽而認真道:“釋離,如果真的是他……我會親手,將他抓到你面前,任由處置。”
聞言,皇甫釋離只是淡淡端起桌面的茶杯飲了一口,“證據呢?”
“我會去找……那個是……”顏世琛的目光突然頓了一下,緩緩瞪大,複用力揉了揉眼睛,再往場下看,倏地就從座位上站起來,顫著手指指著下面,嘴角有些哆嗦,“那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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