覃芹又做了一個光怪陸離的夢。
夢中的她叫何藍,還有一個叫陸靳的男人,那人和易崢有著同樣一張臉,卻是兩個完全不同的人。
而她,也過著與現在完全不同的人生。
華麗的舞臺上,嬌俏少女姿態優雅地向臺下人行禮,然後坐到鋼琴前,微抬起頭,纖細手指如羽毛般輕盈地放在鋼琴之上,很快,一首悠長婉轉的《夜曲》在舞臺響起。
就在靈動的音樂響起的時候,臺下安靜的落針可聞,人們的目光都聚集在了臺上少女的身上,聚神凝聽,彷彿走個神都是對少女的不敬。
坐在前排貴賓席的美婦微笑地點頭,低頭跟身旁的中年男人說了什麼,中年男人也點頭微笑,倆人眼裡皆是得意和欣慰。
一曲結束,臺下響起熱烈的掌聲,嬌俏少女優雅地走下舞臺。
後臺,美婦和中年男人已經在那裡等她了。
“爸爸,媽媽。”何藍走回後臺,看見等待她的母親面上帶著微笑,暗籲一口氣,知道自己今天的表現母親應該很滿意。
何母眼帶笑意,看著她捧在手心上嬌養出來的女兒,柔嫩肌膚吹彈可破,一頭柔順的及腰長髮,十六歲的年紀,已經出落得柔婉文靜,亭亭玉立,五官雖還未長開,但已能窺見日後的絕色,而良好的教養讓她看起來硬是比同齡女孩多了一份出色,因此她對女兒管得甚是嚴格,這是她的寶貝,也是她的驕傲。
何父拍拍女兒的肩,笑說,“人生的第一場演奏不錯,我家藍兒是我們何家的驕傲啊。”
何藍從記事起就學鋼琴,如今十六歲就能登臺演奏了,可謂是個才女。
何家是個中產之家,何父做連鎖西餐廳起家,如今旗下餐廳已有二十多家了,夫妻倆就只有這麼一個女兒。何母把女兒教養得十分優秀,在外人眼裡,這是一個非常完美的家庭,而何母在一眾朋友中從來都是別人豔羨的物件,何藍從小乖巧聽話,儘管有時候會被母親的管教壓的喘不過氣,但她都會盡力去做到最好,因為她相信,母親對她的愛並不比任何人少。
“爸爸定了餐,我們去用餐。”何父挽著妻女的手,一家三口開心地去了停車場。
何氏西餐廳。
白色餐桌上放著精緻的小點心,女服務員在上菜,等菜都上齊了,何藍有禮貌地道了句謝謝,女服務員對她微笑,恭敬地彎了下腰,離開。
何母為丈夫和女兒倒上果汁,舉起杯笑道,“恭喜我們家寶貝第一場演奏完美落幕。”
何父何藍也舉起杯,三人碰了一下,輕輕啜了一口,然後開始用餐。
這一幕在外人眼裡溫馨無比。
就在此時,從餐廳外走進來一個少年,少年很高,足有一米九,穿著一件v領的灰色t恤,一條洗得有些發白的破銅牛仔褲,頭上還戴著一頂黑色鴨舌帽,壓得低低的帽簷將他的臉完全擋住。
他雙手插在褲袋裡,腳上穿著一雙夾腳拖鞋,啪嗒啪嗒的走得有些懶洋洋的,那模樣,彷彿是剛起床正在逛商場一樣。
在這高階的西餐廳裡,少年這打扮不可謂不新鮮。
少年無視人們打量的目光直接走到服務檯,掏出手機開啟簡訊給客服小姐看,問,“這間房在哪兒?”少年聲音也懶懶的帶著剛睡起的鼻音,卻很好聽。
客服小姐在看到帽簷下少年的長相時,立刻紅了臉,趕忙給他指路,“您好,二樓左轉左手邊第三間房。”
少年道了句謝了,就將手機塞回了褲袋裡,雙手插著,往樓上走去,步子懶懶散散,硬是走出了六親不認的感覺。
少年轉入拐角不見,服務員們立刻聚到一起議論紛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