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炎和血餘本是滿心歡喜地計劃著未來的美好,卻在聽到白芷噩耗的那一刻如天崩地裂,心如死灰。
他們活在這世上如同行屍走肉,從來不曾想過活著的意義。是白芷,如同一道光照進他們的生命,讓他們的生命也開始有了顏色。
可如今,白芷死了。
那道光從他們的生命消失了。
失魂落魄地坐在地上,痛哭流涕。
竹苓和辛夷看著他們那副模樣,心裡也不好受。
那種痛苦他們太知道了。
怕兩個人想不開,還是竹苓專門抱了一一來,教一一喊他們爹爹。他們似乎並不排斥有這兩人,反倒因為同時失去了白芷而與他們有了共情。
“爹爹。”一一雖然從來沒見過他們,卻似乎對這兩個人很是親近。在竹苓的懷裡,雙手卻向血餘他們張開:“爹爹,抱抱。”
那軟糯糯的聲音成了照進血餘兩人生命中的另一道光,成了他們現在活下去的唯一動力。
從那以後,血餘便留在了安樂居。照顧一一,也向辛夷學習經商之道。
因為他聽說壯大青鳥閣是白芷曾經的夢想,既然她如今不在了,那便該由他為這夢想出點力了。
冥炎最多的還是處理閻羅殿的事物,偶爾也會來看一一,把她當親女兒疼愛。
只是在看到那張與白芷極其相似的臉時,忍不住會偷偷落淚。
一一雖沒能得到白芷的母愛,受到的關愛卻一點不少。
不止四個爹爹將她寵成了公主,白家的叔伯嬸嬸、爺爺奶奶對她也是極疼愛的。
還有訶子這個小姨,安辰星這個未來小姨夫,綠蔓和天禧也總愛時不時給她帶來些稀奇古怪的耍玩意兒。
眾人從未在她面前提過白芷,也從未教過她喊孃親。因為那名字是他們心中的傷痛,每每想起,總是會忍不住哽咽。
再者他們也不知道該如何向一一解釋她的孃親去了哪裡。
可隨著她漸漸長大,有些事情總是要面對的。
三歲那年,她開始學會獨立思考了。終於忍不住問杜秋水:“奶孃,為什麼我沒有孃親呢?”
每每聽到李玉安叫杜秋水孃親的時候她就忍不住好奇。
為什麼她沒有孃親呢?她的孃親去了哪裡?
杜秋水如今已經完全把這當了自己的家,幾乎從不回李家。自白芷離開之後,她的心思便越來越活泛了,只是竹苓和辛夷從未對她有過半點那種意思,這讓她很是煩躁。
她一直裝出溫柔體貼、大方知性的模樣,每每竹苓和辛夷想白芷了,都是她去開解。好幾次他們喝醉了,她想趁機與他們歡好,只要行了夫妻之禮,還怕他們不接受她?
可好幾次都被突然出現的訶子懷了好事。
這也讓她不免記恨上了訶子。
只盼著訶子與安辰星成親的那天。只要訶子嫁出去了,那這個家裡就剩下她一個女人了。
從竹苓和辛夷那裡不好入手,她便將希望寄託在了一一身上。
她將一一照顧的極好,比對李玉安這個親生兒子都要好。
她就是要讓一一依賴她,離不開她,到那時,竹苓和辛夷自然而然也就離不開她了。
如今一一問她這話,只見她眸光微閃,將一一摟在懷裡,笑得溫柔:“一一有孃親的,只是她不在了。不過沒關係,你可以把奶孃當做你的孃親,奶孃愛你,不比愛玉安少喲。”
“那我以後也是有孃親的人了。”一一歡呼雀躍,拉著李玉安在院子裡轉了好幾個圈。
吃晚飯的時候,竹苓他們聽她嘴裡冒出的孃親二字,還以為白芷沒死,回來找孩子了,激動地一問,才知道她喊的是杜秋水。
杜秋水見他們臉色不好,嚇得趕忙跪倒在地上:“公子恕罪。下午的時候小姐問奴婢為什麼她沒有孃親,奴婢實在不知該如何解釋,只能說奴婢對她的愛不比對玉安少。她看玉安叫奴婢孃親,這才……”
“起來吧。”杜秋水對一一的好竹苓他們都是看在眼裡的,再加上如今一一對她甚是依賴,自是不可能因為這件事責怪她。
只是讓一一不準再喊她孃親。
一一的孃親,永遠只有一人。
一一不聽,哭鬧個不停:“為什麼他們都有孃親我卻沒有?我要孃親,我不管,我也要有孃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