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哥,你是誰啊,你趕我家牛羊做甚?”
伏平安聞言站定,扭頭望去只見一個十五六歲身材嬌小的小姑娘,柳葉眉,鵝蛋臉,大眼睛撲閃撲閃的煞是可愛,正掐著腰面帶怒容的站在伏平安的身後俏生生的看著他,只是這即便是憤怒的表情依舊如此的惹人憐愛,讓人忍不住想要上前去哄哄她。
伏平安不好意思的撓了撓後腦,尷尬極了,是啊,人家好好的放羊牧牛,自己憑什麼趕人家牛羊啊?正在伏平安抓耳撓腮之際,一個身穿麻衣,樣貌已然被歲月侵蝕的中年婦人走了過來,眼睛裡滿是慈愛。
笑著摸了摸小丫頭的腦袋說道:“花兒,不得無禮,趕緊給公子道歉。”
小花兒嬌哼一聲,雙手環胸,惻過臉去“我不,我又沒錯,是他趕咱家牛羊在先,我才大聲呵斥他的。”
婦人嘆了口氣,語氣和藹道:“公子莫怪,我家閨女歲小,得罪之處還望海涵。”
“說來慚愧,的確是在下失禮,我這是第一次出遠門,一時不能自持,這才……”伏平安不好意思道。
婦人微微一笑“大戶人家的子弟,如公子這般謙卑有禮的怕是已然不多了。”
伏平安一愣:“大娘,您怎知道我是大戶人家的子弟?”
婦人指著伏平安掩嘴笑道:“你這一身的錦羅綢緞,窮苦人家哪個買的起啊,有那個閒錢還不如殺上一頭牛羊,讓家裡人吃頓好的,再說了,哪有鄉下小子見到這草原鄉景還如此欣喜,不能自持的?”
伏平安摸了摸身上這件柯爺爺給自己準備的衣物,入手絲滑,果然是上好的布料。
伏平安也沒有解釋些什麼,只是一個勁的傻樂,這是他第一次與山下之人交談,難免有些不自然,只是心中暗道:“這山下之人,哪有柯爺爺說的那般可怕。”
伏平安很是喜歡這裡的氛圍跟景色,婦人也是很久沒有遇到過外鄉人了,對伏平安這個謙卑有禮的大男孩又很是欣賞,便與之席地而坐,聊了起來。
坐在柔軟嫩綠的草地上,看著周圍田園農家的和諧場景,婦人對眼前害羞靦腆的富家少爺心中更是讚賞有加,隨口問道:“你家裡父母一定很是疼愛你吧?都捨不得讓你出門見世面,以至於看見牛羊就追,見到雞鴨就趕。”
伏平安聞言,面色一陣黯然“是啊,如果他們活著的話,一定是全天下最好的父母。”
婦人哪能不明白伏平安這話中的意思,自知多嘴,不再言語,嘴角蠕動卻不知該怎麼安慰他,只得心中暗附“可憐的孩子。”
“大哥哥,你爹孃都死了嗎?”坐在一旁依舊有些氣呼呼的小花兒也是個聰明機靈的小姑娘,聽出了伏平安話中的意思,卻是又沒什麼城府,張嘴便問了出來。
婦人抬手便對著小花兒的後腦勺拍了一下責怪道:“叫你亂說話。”
隨即婦人對伏平安滿是歉意的點了點頭道:“公子莫怪,童言無忌,我家花兒這是無心之言。”
小花兒也知道自己說錯話了,心中愧疚,小聲呢喃道:“大哥哥,對不起啊,花兒不懂事,你可別怪我。”
那可憐兮兮的小模樣哪裡還有之前責怪伏平安時的刁蠻模樣,喜怒憂愁形於色,真是個天真爛漫的小姑娘。
“不礙事的,我早就已經習慣了,況且我母親還尚在人間,雖然我不知道她在哪裡,但是我堅信她一定還在等著我去找她。”伏平安雙臂環著膝蓋,雙眼望著蔚藍的天空笑著說道。
“孃親,大哥哥一定能找到他的的母親的,對不對?就像爹爹也一定會回來看花兒的!”小花兒的臉上滿是笑容,銀鈴般的笑聲,也瞬間感染到了伏平安,讓他的心神都變得輕鬆愉悅。
“嗯,一定會的。”婦人的眼睛也笑成了月牙。
“公子這是從哪裡來,要往何處去?”
“我從十萬大山中來,要去一趟帝都那裡。”伏平安毫不猶豫的回答道。
婦人驚道:“去帝都!就公子一個人?”
“正是。”伏平安回答道,看這婦人表情,似乎很是不可思議的樣子。
“此去帝都路途遙遠,就算趕著普通的馬車,沒有個一年半載可到不了那裡,況且此行艱險,妖獸魔獸數不勝數,公子一人怎能到得了帝都?若是公子沒有什麼要緊的大事,還是不去為好。”婦人看這小夥子品行著實不錯,又身世可憐,遂出言提醒的。
“這帝都,我是一定要去的,只得另想他法,多謝大娘提點。”這一下伏平安可就皺起了眉頭,三個月後青山學院便要舉行入學考試,可是自己到達帝都卻是需要一年半載,這可如何是好。
婦人嘆了口氣見他皺眉,明知危險卻還是執意前往,便出言說道:“既然如此,那我給公子指條明路,自此處西行三千米有一傭兵工會,若是你有錢便可僱傭一隊擁有鐵蹄獸的傭兵護送於你,如此只需十天半月即可,若是錢不夠你還可以在某家要去帝都的傭兵或者商會打雜役,讓他們順道帶你即可,那些實力強大的傭兵大多是心比天高的亡命之徒,你可莫要得罪他們。”
伏平安大喜,連忙拱手致謝。
“看你風塵僕僕的,你先隨我回家吃些東西,晚些時候同村的劉大哥要趕著馬車去傭兵工會送水果蔬菜,你搭車前去便可,還省了許多的腳程。”婦人伸手替伏平安掃了掃肩膀上的塵土說道。
“那就多謝大娘了。”伏平安大喜,沒想到剛下山就遇貴人了,這要是靠自己步行走到帝都,恐怕人家都要舉行畢業季了。
“走吧,大哥哥,我孃親做的菜窩窩可好吃了,我給你吃一個,你可別多吃不然我可就不高興了。”說著小丫頭站起身蹦蹦跳跳的宛如一個漂亮可人的小精靈,給大家帶來歡聲笑語,讓人的心神愉悅。
婦人呵斥道:“花兒,不得無禮。”
小丫頭撇撇嘴,眼神中淚光閃現,好像很委屈的樣子“那我給大哥哥吃兩個好不好……”